「情動力」(affect)是近年來最受矚目的文化理論概念,其根源可追溯至斯賓諾莎的哲學思想,經由柏格森與德勒茲等人的闡釋與發揚,引發當代熱烈迴響。然而迄今為止,中文世界的相關文獻卻極為缺乏。
在這一領域中,伊朗裔加拿大哲學學者布萊恩‧馬蘇米,以其富有創意與洞見的理論貢獻而聞名。《情動力政治》一書採取對話形式,為讀者提供了一個接近馬蘇米思想的絕佳途徑。
書中,馬蘇米與各領域學者展開一系列深入對談,探討「情動力」一詞的源起、內涵及發展脈絡,巧妙展示了情動力如何貫穿資本主義、政治權力與媒體運作,以及人類與非人類世界的複雜關係。馬蘇米強調,情動力不僅是一個理論概念,更是生命的核心特質;而情動力的流動性與不確定性,在廣義的政治領域中蘊含著無限潛能。
本書充分體現晚近人文學科的「情動力轉向」(affective turn),以及由此衍生的諸多思考與感受張力。對於文學、哲學、社會學和文化研究的學者,以及渴望理解當代文學文化理論的讀者而言,《情動力政治》無疑是掌握思想動態的關鍵之作。
作者:布萊恩.馬蘇米
伊朗裔加拿大哲學家、蒙特羅大學傳播系退休教授。身兼社會理論家及社運人士,主張環保、反核、反資本主義、反意識形態,並致力於在英語世界推廣德勒茲的情動力理論,是著名的德勒茲譯者。著述涵蓋藝術、建築、文化研究、政治理論、哲學,企圖連結藝術及政治領域。
譯者:彭小妍
美國哈佛大學比較文學博士,現任中央研究院中國文哲研究所兼任研究員,主要方向為兩岸現代文學與跨文化研究。出版專著《超越寫實》、《海上說情欲:從張資平到劉吶鷗》、小說《斷掌順娘》和《純真年代》,主編有《楊逵全集》。2013年以《浪蕩子美學與跨文化現代性:一九三○年代上海、東京及巴黎的浪蕩子、漫遊者與譯者》一書榮獲第37屆金鼎獎最佳非文學圖書獎。2019年以《唯情與理性的辯證:五四的反啟蒙》榮獲第54屆中山學術著作獎。
譯者序 彭小妍
作者序
第一章 斡旋於動態中
第二章 微觀感知及微觀政治
第三章 意識形態與脫逃
第四章 災難場域的情動力調適
第五章 立即反應
第六章 身體的能量
且作結論
跋 情動力:德勒茲的斯賓諾莎論 彭小妍
索引
譯者序
本書作者布萊恩.馬蘇米(Brian Massumi, b. 1956)為伊朗裔加拿大哲學家、蒙特羅大學傳播系退休教授。他兼社會理論家及社運人士於一身,主張環保、反核、反資本主義,並致力於在英語世界推廣德勒茲的情動力理論,是著名的德勒茲譯者。著述涵蓋藝術、建築、文化研究、政治理論、哲學,企圖連結藝術及政治領域。
本書以情動力理論貫穿資本主義、政治權力、傳統媒體及社群媒體的運作,強調非意識/意識、非語言/語言的連貫性、人類世界與非人類世界的連動性。書中牽涉到的哲學概念都附上英文原文或註解,以利讀者進一步查閱、研究。本書的翻譯是個艱難的過程,經常覺得力有未逮,建議讀者對照原書閱讀。
情動力理論的來源是荷蘭哲學家斯賓諾莎(1632-1677),為了幫助讀者理解情動力概念的來龍去脈,特將拙文〈情動力:德勒茲的斯賓諾莎論〉(2022)附於書後,權充本書之〈跋〉。
作者序(節錄)
「情動力政治」的說法,其實有些累贅。本書所構想的情動力,並非一個學科,情動力政治也不是隸屬於情動力的次學科,而是生命的一個特色—所謂生命,包括寫作,包括閱讀。這個生命特色具有政治能量。
本書收集的訪談,目的不是窮盡情動力領域的所有問題,也不是關鍵議題的介紹—雖然我希望,比起學術形式,對話的形式更能讓情動力的來龍去脈容易理解。這些訪談在邀請大家同遊,目的是繪製一條路線來徹底思考種種的感受張力,這些感受張力跨越生命的盛衰浮沉,充滿生命、塑造生命。徹底思考情動力,不只是省思情動力,而是思想浸淫其中,自願登上文字的巔峰,浮沉於情動力的浪潮,任由細緻的浪花浸透觀念的骨髓。情動力只能理解為行動的實踐,本書希望透過湧動的文字,讓讀者在觀念上實踐情動力。
本書內容不標榜客觀性或一般的通用性。組成生命的特質就是這種情動力層面,客觀和通用會為這種特質帶來什麼?僵化、變遲鈍,失去生命力的學科考量而已。本書目的不是標榜有效性來說服讀者,而是傳達這個課題的活力:邀請並刺激讀者體驗這種思考經驗,跳脫書頁,衍生無限,各自走上自己的道路,遠遠超越本書的範圍。要「徹底思考情動力」,就是接續情動力充滿生命、塑造生命的旅途。德勒茲(Gilles Deleuze, 1925-1995)曾經說,概念是要體驗的,否則毫無意義。
本書的研究方法可說是最廣義的過程哲學,書中反覆提到的思想家,包括伯格森(Henri Bergson, 1859-1941)、詹姆士(William James, 1842-1910)、懷特海(Alfred North Whitehead, 1861-1947)、西蒙頓(Gilbert Simondon, 1924-1989)、瓜達里(Félix Guattari, 1930-1992)、德勒茲等,有一個共通點:主張哲學的任務是把世界理解為一個持續進行的過程,變化不斷。這種哲學的重點不是事物—當然不是物自體(things in themselves)—而是更側重事物的生成(things in the making),借用詹姆士的著名說法。過程哲學主要強調變化,並如此看待生命的規律:狂風大浪的海洋中,沙島提供了短暫的穩定性。過程哲學的情動力立場具有政治層面,首先就是在這個意義上—過程哲學以變化為主。從最初,情動力概念就是政治取向的,但是,要將情動力導向「正確的」政治領域—社會秩序及秩序重組,和解及反抗,打壓及暴動—並非自然可成。情動力是政治原型,是政治性最初的萌發,和感受到的生命張力齊頭並進;情動力的政治性必須是引導出來的。貫穿本書的理論課題,就是引導出情動力的政治性,在尊重其過程性的同時,描繪情動力如何自我展現。
這種立即政治層面,也是情動力內建的基礎定義,彰顯了過程的進路,如同本書的訪談所展示。這個定義表面上很簡單,就是斯賓諾莎的說明:情動力是「一感一應」(to affect and to be affected)的能量。1此定義在本書中反覆出現,有如副歌。每次出現時,會引出更多輔助概念,變種越來越多。這些變種又反覆出現,合起來就開始織造一個深入探討情動力的概念網絡。「一感一應」的公式也是原型政治,因為這個公式的定義包括連動性。所謂感應,就是向世界開放,積極參與世事,耐心面對世界的反饋運作。這種開放性也被視為是基本特質,是變化的前沿。因為這種開放性,生成中的事物才能初次嘗試體驗轉化。我們的一感一應總是運作於機遇(encounters)中;也就是說,透過事件。因感應而改變,就是開始展開連動性,開始展開連動性,就是事件發展的開始。
這個簡短的歷程,已經說明了情動力的過程概念特性,與一般流行的標準思想概念大異其趣;傳統知識的類別就是建立在這種標準思想概念上。就德勒茲與瓜達里的說法,情動力概念是「橫向連貫的」(transversal),意味情動力橫向貫穿通常的知識類別,其中最主要的是主觀與客觀的區分。雖然情動力完全攸關感受的張力,感受的過程不能界定為只是主觀或只是客觀:情動力通過的機遇,既立時衝擊身體,也震動心靈。情動力牽涉到的主觀特性是立即直接的,這些主觀特性因同樣立即直接的客體而滋生、改變。情動力既攸關慾望,也同樣攸關強制的現實;攸關自由,同樣攸關限度。要思考情動力的橫向連貫特性,事件所容納的這些知識類別,就必須整體從根反省。必須精煉概念;通常從事件中排除的成分,以及彼此排除的成分,都必須在概念中相互容納。單純混合和匹配這類既定類別,是不夠的,必須整體重練。更複雜的是—舉其中一個務必翻新的類別為例—雖然情動力的開放性無法限定在主體的內部,這種開放性同時也塑造了主體。雖然情動力基本上攸關機遇時的連動性,同時也在連動性中積極創造了眾多個體。說來奇怪,情動力在橫向連貫時,具有多重的價值。
本書的主要貢獻,在於為概念重練打下基礎,是橫向連貫的思考,有別於一般全然對立的思考。共同踏上本書旅途的概念,例如「差異情動力調適」(differential affective attunement)、「共同個體化」(collective individuation)、「微政治」(micropolitics)、「思考/感受」(thinking-feeling)、「純粹活動」(bare activity)、「本體能量」(ontopower)以及「內在批判」(immanent critique),從第一個訪談開始,串連起情動力的基本定義。這些概念一旦介紹進來,就迂迴通過後續的訪談,越來越加深思考的連貫性,一路發展,也將情動力概念複雜化了。這就是過程取向探討的效用:在陸續發展中將概念網絡複雜化。這種探討方法避免簡單化、避免封閉性,不是一次訪談就結束,而是在逐步發展中更足以反映進行中的生命複雜性。也就是說,最後並非得出任何最終答案,甚至不是尋找解決方案,而是在持續變化的狀態下,設法重新質問生命本身提出的問題。目的是形成一個不斷轉化的概念範式,適於接續思考/感受生命過程性的開放結局旅程,並強調這種過程性的原型政治特點,以及這種原型政治在政治活動上達到充分自我表達的途徑。
本書收集的訪談稿不只是對話,而是一次次的機遇。對話者不僅僅提出問題,也是共同思考的夥伴。這些訪談發生的背景,通常是預先的意見交換,目的是籌備如何在活動中清楚表達思考。在有些情況(第4及第5章),這些意見交換來自積極合作的脈絡,一方面共同參與過程思考,一方面共同延長這種思考的政治性。這類奠基於事件的探討,是在感官實驗室(SenseLab)2的脈絡中實踐的,也就是立足蒙特羅(Montréal)的研究/創作實驗室,橫向連貫了哲學、創作實踐及社會運動的運作。多年來參與感官實驗室的經驗,豐富了我的思考和生命,價值無法估量。由於感官實驗室的關係,我所體驗的機遇和連動性使我徹底改變,尤其是和實驗室的創辦人艾琳的對話及連動—艾琳是我在思想上的主要夥伴。這本書謹獻給她。
斡旋於動態中(Navigating Movements)
瑪麗.朱那梓:
我想談希望,以及經驗的情動力面向。前所未有的全球政經虛擬化網絡已經籠罩了我們的日常生活,自由還有可能嗎?儘管如此,我們還是先談談,您認為面對當今現況,是否可能有希望?
布萊恩.馬蘇米:
就我個人而言,如果希望這種概念要有用,首先必須不去預期成功,也就是希望不再等同於樂觀。原因是,如果我們把眼光放在未來,合理來說,希望根本沒有太多的空間。全球現狀令人相當悲觀,許多地區的經濟不平等年年加劇,健康及衛生情況越來越糟,環境惡化的全球效應大家都已經感同身受。國家間和民族間的衝突愈發不可收拾,造成大量勞工和難民的流離失所……現狀如此每下愈況,實在令人氣餒。如果希望是悲觀的反面,值得期待的事物就太少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如果希望與樂觀、悲觀的概念切割,不再一廂情願地預期成功,也不再計算合理結果,那麼,希望這個概念就變得有趣了,因為它把眼光放在當下。
朱那梓:
的確,將希望著眼於當下是關鍵。否則我們會無止境地面向未來,想像烏托邦的美夢,或是夢想一個美好社會或美好生活,最終只會失望。如此一來,自然難免會引起悲觀,那麼如同您所說,我們只有越來越氣餒。
馬蘇米:
是的,因為每一個狀況的發生,都是多層的組織和趨勢彼此合作或衝突所造成的。所有的因素盤根錯節,不一定能簡單釐清。每個狀況總是撲簌迷離,一旦脫離脈絡就令人不知何去何從,不知如何處置是好。然而,事實上這種不確定性可以帶來突破的能量,關鍵是體認:不確定性提供了機動操作的餘地。我們必須專注於隨機操作的可能性,而不去預期成功或失敗。你會感覺到,總是有試驗探索的空隙。如此一來,任何狀況就有突破的潛能了。姑且借用科學術語來說,現況的「邊界條件」(boundary condition)絕非封閉的,而是一個開放的門檻或臨界點(threshold),也就是可能性的臨界點。每個當下,我們都是在跨越臨界點的過程中。只要有這個體認,無論何種疑懼當前,無論有任何合理期待,都不至於覺得困坐愁城。我們也許無法走到盡頭,但至少有下一步。如果預期渺茫的未來有一個目標能解決所有問題,根本遙遙無期。比較起來,如何選擇下一步並不可怕。對我來說,烏托邦式的想像才是毫無希望。
朱那梓:
那麼,您的「情動力」概念,如何與希望連結?
馬蘇米:
在我的著作中,我用「情動力」概念來談突破困境的邊界,每個當下我們都在邊界尋找出路、判定處置的方法。也許我是以「情動力」概念來取代「希望」。我認為「情動力」很重要,原因之一是它的試探性:聚焦於下一步而不去妄想烏托邦的願景;這既非退縮也不是妄進。應該說是,更深刻地體驗當下的腳踏實地。要深刻體驗情動力,必須了解「情動力」不只是個人的感受。我說的「情動力」有別於日常概念的「情感」。我的看法主要來自斯賓諾莎,他談個體(body)時,是在談個體的感應能力。「感」(to be affected)與「應」(to affect)總是合一,並非指兩種不同的能力。別的個體感受到你的訊號時,你也會同時敞開自己接受它的訊號,而且此時你與前一刻已經稍有不同。你已經過渡為另一個你,無論改變是多麼細微。就能量的微調來看,你已經跨越了一個臨界點。要記得斯賓諾莎如何談論個體:他認為,個體最重要的意義是它一路發展的能量。這完全是務實的定義,任一個個體的定義,就是它一步步累積起來的能量。這些能量的力度,是持續變化的。個體的感應能量—亦即個體的情動力—並非一成不變。
由於如此依賴情境,情動力會如潮水似的起伏,有時如大浪般暴襲與狂飆,有時會觸底。因為情動力完全依附於個體的動態上,所以不能將情動力簡化為情感。情動力不只是主觀,但也並非完全沒有主觀的成分。斯賓諾莎指出,每一次過渡都伴隨著能量變化的感覺。情動力與過渡的感覺不是二分的,而是一體的兩面,有如感與應的關係。這就是深刻體驗情動力的第一層意義:每次情動力都是雙重的。每次改變的經歷,每次感應的經歷,都與此經歷的體會相重疊。這使得個體的動態具有一種累積的深度—累積於記憶、習慣、反射作用、慾念、傾向之中—如影隨形,伴隨著個體體驗著所有的過渡。這種不斷進行中的體驗所累積的深度,就是靠特定時刻的某種個人情感來註記。
朱那梓:
那麼說來,情感不足以表達我們的深層體驗?
馬蘇米:
這樣說吧,每一種情感只能表達情動力的極小部分。情感只汲取記憶中有限的段落,舉例來說,只啟動某些反射作用或傾向。沒有任何單一的情感狀態能容納我們深層體驗的全體深度及廣度—也就是我們所有雙重體驗的整體。意識層面的思考也是如此。當我們感覺到某種特定的情感,或思考某個特定的想法時,應可能同時湧現的其他記憶、習慣、傾向,究竟去了哪裡?與它們不可分的個體感應力,又去了哪裡?它們不可能時時刻刻都湧現,但也並非完全缺席,因為下一步有可能湧現另一種不同的情感、想法及感應能力。它們都還在,就潛能而言,它們幾乎都在場。整體而言,情動力是所有情感、思考、感應力潛能的共生。
這就是體驗情動力強度的第二個面向:可以說感應力有許多潛能,伴隨著我們的動態人生進展。我們總是隱隱約約感覺到,這些潛能亦步亦趨,我們稱之為「自由」,盡全力護衛著。然而無論我們多麼確定潛能就在身邊,它似乎總是難以企及,但又也許轉個彎就得到了。因為潛能並非真正的在場,而是幾乎就在場。但如果我們能夠採取微調的、實際的、實驗性的、策略性的步驟來擴展我們情感的記憶,或靈活解放我們的思考,就能一步步地接近我們的潛能,使潛能逐漸垂手可得。如能取用更多的潛能,就能激活我們的人生,不致於受困於現狀。即使我們不能完全自由,還是能經驗某種程度的自由,或是有自由的迴旋餘地。任何時刻我們的自由程度,就看我們往下一步走時,能從經驗汲取多少潛能,看我們如何激活人生、斡旋自如。
要再度強調,這其實完全攸關於當下情境的開放性,以及我們如何經驗這種開放性。要記得,我們經驗開放性時都是靠身體來體驗的,而且絕非完全是個人體驗—並非完全侷限於我們的情感和有意識的思考中。也就是說,並非只關係單獨的個人。就情動力而言,我們不是與世隔絕的。因為根據斯賓諾莎的定義,情動力基本上就是連結的狀態,和其他個體連結,也和其他情境連結。情動力攸關個體參與整體生命歷程的角度,此歷程是超越個體的。情動力越激烈,個體參與整體生活的體認越強烈—這是一種深層的歸屬感,與他人休戚與共,也與他方息息相關。這方面斯賓諾莎已經給我們許多啟發,但他的想法必須以其他思想家的著作來補充,例如伯格森對經驗張力的看法,又例如詹姆士對經驗連結性的論述。
朱那梓:
您對斯賓諾莎和情動力的看法,不知我這樣說是否太武斷了:生而為人,我們原始的本能就是比較能感受到與世界及他人的連結?這幾乎是一種自然的能力……
馬蘇米:
我不會說情動力是原始的,或自然的。比起冷靜下來思考、或以語言來表達意見,我不認為情動力的張力更自然。但是,就情動力的直接而言,可以說情動力是原始的。談論情動力不需要概念或媒介。文化理論學者或者談身體及身體的社會文化情境,或者談我們的情感思想和語言,彷彿兩者是完全不相干的兩回事,似乎兩者之間需要某種中介才能彼此溝通;意識形態理論的設計就是為了這個目的。中介,無論以何種形式出現,是許多理論家用來克服笛卡兒身心二元論的方法。但這種方法實際上只是讓身心回歸二元,最多在其間搭個橋樑。但如果按照我剛才所提出的方式來定義情動力,那麼情動力就包括了相當複雜的功能,像語言一樣。身體的每個功能都牽連到情動力,從抬腳走一步到張嘴說話。簡單來說,情動力就是從潛能的眼光看身體的動作,也就是看身體動作的潛能,更精確來說,就是身體動作的作為能力。必須看活動的類型,還有這些類型有什麼樣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