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插畫家「鉛筆馬丁」,以深情的文字與圖畫穿梭古今,娓娓勾勒深藏於內心,那個遺世樸真的美麗故鄉!
頭城是漢人在蘭陽平原第一個建立的開墾據點,亦是臺灣東部開發的起始點,因此又稱「頭圍」,當時是噶瑪蘭地區人口及商業之最,因其地處鎖鑰,是清代平原重鎮。位於頭圍的烏石港曾經帆檣林立、商賈雲集,掌握了蘭陽經濟命脈,是清代臺灣東部唯一正口,東北角最重要的貿易商港。
背倚雪山、面向大海、位於宜蘭最北端的頭城,是開發蘭陽及現代宜蘭人的源起之地,也是鉛筆馬丁心中最熟悉和依賴的美麗故鄉。
鄉愁未必都是愁,意念本身卻是美。
馬丁在《繪夢烏石:山海、平原與族群的交會之境,頭圍歷史寫生》中,透過蘸滿濃韻情思的筆觸,以及細緻生動、美不勝收的鉛筆素描,爬梳史料、揮灑想像。從原住民族的傳統領域、歐洲殖民勢力的入侵、漢人的移民與拓墾,一直到近代以來的環境變遷,馬丁帶著感性、浪漫和眷戀情愫,自在穿梭於山海之間,壯遊於時空的領地,並以未曾見識或想像的視覺經驗和角度,訴說、反思頭城這個美麗的所在,千百年來的歷史變化與文化意義。
作者:馬丁(黃興芳)
1962年生,宜蘭頭城人。
從事動畫製作二十餘年,經歷過動畫製作、原畫、構圖、構圖指導、腳本、場景設計及動畫導演、原創企劃等工作。近年,以故鄉元素為創作來源,在網路以「鉛筆馬丁」為筆名發表一系列色鉛筆畫作品,表達對家鄉的情感與想像。現任就正書軒文化基金會董事、宜蘭縣蘭陽美術學會顧問及理事。著有《記得那海的味道》、《繪憶‧頭城:馬丁的童年》等書。
2016年 《講義雜誌》年度最佳插畫作家
2015年 頭城老街文化藝術季受邀藝術家
2014年 宜蘭村落美學策展人
2012年 南臺科技大學視覺傳達設計系業界講師
2008年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數位藝術創作與研發產業碩士專班業界講師
繪者:馬丁(黃興芳)
1962年生,宜蘭頭城人。
從事動畫製作二十餘年,經歷過動畫製作、原畫、構圖、構圖指導、腳本、場景設計及動畫導演、原創企劃等工作。近年,以故鄉元素為創作來源,在網路以「鉛筆馬丁」為筆名發表一系列色鉛筆畫作品,表達對家鄉的情感與想像。現任就正書軒文化基金會董事、宜蘭縣蘭陽美術學會顧問及理事。著有《記得那海的味道》、《繪憶‧頭城:馬丁的童年》等書。
2016年 《講義雜誌》年度最佳插畫作家
2015年 頭城老街文化藝術季受邀藝術家
2014年 宜蘭村落美學策展人
2012年 南臺科技大學視覺傳達設計系業界講師
2008年 國立臺灣師範大學數位藝術創作與研發產業碩士專班業界講師
自序 美麗的所在
楔子
共生
美麗所在╱龜蛇福地╱宛若桃源╱雨的平原╱歷史探隙╱隨季風與洋流而來╱伊甸初闢╱躁動╱交會前刻
交會
海隅╱悠然時光╱平原的心跳╱初探╱驚現╱尋桃源╱翻越╱蘭城鎖鑰╱北之關╱山海靈魄╱初入平原
啟業
平原堡壘╱防禦╱庇‧蔭╱虔敬╱夢樣年代╱開蘭啟業╱石港春帆╱眷懷港岸╱繁華若夢╱行郊碼頭╱依岸╱春帆暮色╱海寇╱寇犯石港╱甜美山泉灌溉的土地
安土
春帆夢境╱夢見石港╱石港夜色╱頭圍秋夜╱倚岸望帆╱桑田前影╱歸土於斯╱行板而訪╱河與海之間╱消失的村落╱擱淺╱帆影╱被遺忘的「鳳萊市仔」╱河道邊的果菜市集╱天地人鬼間╱英靈同歸╱暗夜晶亮的角落╱看搶孤╱曾經桑田
後語 心中的桃花源‧還在
自序(節錄)/美麗的所在
心中有一處美麗的地方,是熟悉和依賴的情感所在,是對遙遠過去的浪漫想像!背雪山、面大海的頭城,是開發蘭陽及現代宜蘭人的源起之地,它曾經帆檣林立,商賈雲集,地處鎖鑰。
如今,物轉星移,繁華歸於平靜,但獨特的山海空間,豐富的人文歷史,蘊含其中的文化氛圍,讓頭城仍保有不同於平原其他地方的特出氣質。
蘭陽平原的開發,晚於臺灣西部,但由於前人的戮力耕耘,設治經營,興港開埠,建書院,倡文教,文風鼎盛一時,素有「淡蘭文風冠全臺」的聲譽。拓殖早期,宦遊蘭陽的官吏、詩人,或抒發、或寫景、或記事,留下了諸多篇什,他們對石港、檣帆、氣候、風土、勝景的描述,記錄著那個久遠拓墾年代的某些樣貌,總令人好奇與嚮往,興起無盡的美麗遐想!
歷來家鄉的人,總以開蘭背景與文風傳統而自豪,對家鄉一直存在著許多美好期待與願望。不同年代,輩出不同的人物;不同時期的人物,做了許多不同的努力與付出,拳拳的愛鄉之情,可言可喻。
故鄉對我而言,除了有熟悉的山海景貌,嚮慕的人文鄉情之外,尋找重新體會歷史時空、與先民開拓精神產生連結的可能想像,探求浸沐其中的新的幸福方式,滿足渴求浸潤的情緒,是貼近它的另一種方式!
龜蛇福地
有清一代,將臺灣納入帝國的版圖,位處後山的蘭陽平原,是臺灣開發較晚的地區。那片隱存於後山,群山環抱,東面向洋的一隅祕境,曾散居著千年自在生活的「人」。直至另一群視他們為「番」的人闖入後,帶來了相對發達的農耕文明,開始往後兩百年的平原開發歷史。一片本如桃源的世外美地,終成了他們設想的良田美池,而為世代生居之所。
當開拓先民翻越草嶺險道,經山海當間的羊腸小道,跋涉而來,到達眼前的這個平原展開之處,極目平疇,溪港分注的新生沃壤時,必是忘卻沿途辛勞,並為此景象,感到驚嘆而亢奮的吧!
噶瑪蘭志略:「……幅員袤斜,山形彎如弓背,皆由東南而趨西北。水源則支分兩派:一由西北出烏石港,一由東出濁水溪。攬其全局,皆背西而向東,眾流歸大海焉。」
空間封閉而多雨的自然條件,造就平原地形的自成一格,形成風水地理上的「龜蛇把海口」之說。海上有峙立的龜山島,陸上則有沿岸一路綿延,港口沙線一道如蛇,似護衛寶地的神靈,地理形勢特殊,讓道光之初,入蘭先民自武當迎奉北極玄天上帝金尊至此,在這個平原漸開,山海、河港交會之地,立廟奉祀,以祈得風調雨順,保佑黎民平安。
當初,冒險渡海來臺,試圖尋找一個安身立足之地的漢族先民,也許看過眼前這河沼遍布、密林盈野的一幕,想像這個未來平原開拓的起點,爾後會成為如何的樣貌?也許,這樣的想像,比不過如何面對眼前不確定處境而尋求生存的問題來得迫切。但先民即使充滿著未知與驚懼,卻能一往無前,那是基於對美好前景的期待,和心中有個美麗所在的追求渴望!
雨的平原
蘭陽平原,一個時常浸泡在雨水中的平原,是幼年對家鄉的大部分記憶印象。
一句「竹風蘭雨」的地理俗諺,說明了宜蘭下雨的頻繁景況。陰雨綿綿,如煙似霧,難得見晴的天氣,從春雨開始,經彷彿沒有止境的梅雨季節,到了夏秋之間,常見由海上襲來的颱風,而後東北季風來時的溼冷,讓冬季顯得特別的漫長。
豐沛的水氣,醞潤著平原,如掛了一張灰濛濛的幔帳,密密斜斜織著雨的故鄉,一年到頭的雨水天,是一場沒有謝幕,溼漉漉的夢。
幼時,常在那細雨霏霏的梅雨季裡發呆,望著陰靡蒼幕,空氣中飽含著厚重水氣,屋裡牆上冒出來的水珠,早已串流而下,地板上總是溼潮著令人發慌。那好像永遠不會乾的頭髮,和著一點憋急了的汗水,沾粘在不甚情願的額頭上。在那樣的時節,屋裡屋外不分,人也變得沒勁道。
那時,哪還懂得體味那種環境裡的迷濛美感,有的只是急切的盼著天晴來時,能見得四邊滿野的鮮翠氣色,和那明晃的街巷光影。
清代入蘭任通判寫下〈漏天〉詩的董正官,應是最了解蘭陽天漏的景況了。
多雨的蘭陽平原,陰翳潮溼的氣候環境,對於常年浸潤其中的現代宜蘭人,或早已習以為常。但對於清代來自中國大陸其他不同省分,被派任到宜蘭任職的官宦遊吏,必定會對當時蘭地的潮溼異常,有非常深刻的感受吧!
設想,經歷多年的寒窗苦讀,科考進仕,最後被分派到隔海遙遠的臺灣,已是不易。這一路還得翻山越嶺,到了這個陌生的海角之濱,此時,若逢季節時雨,望著陰霾不開的封閉平原,心中將是如何的鬱抑難展呢!不過,雖是如此,這些遠離家鄉,入蘭為官的傳統讀書人,以其所受的聖賢禮教訓練,卻也能本著經世濟民的理想與責任,仍為開拓初期的蘭陽,奠定了治理基礎,並就其遊歷所聞、生活感悟,吟詠賦詩,為剛剛登上歷史舞臺的平原風土民俗樣貌,留下珍貴的描繪紀錄。
春帆暮色
《噶瑪蘭志略卷四.海防志》:「烏石港,在頭圍汛,離城北三十里。其水從廳治東北淺澳接大溪流,北行十里至大塭口,匯小港眾流,逕頭圍而入海。口窄礁多,隨風轉徙。」
烏石港,因港灣入口有黑色礁石而得名。此處迫近頭圍街市,在漢人開蘭初期,扮演著平原海路運輸的重要角色。清道光年設為正口,設炮臺,建兵營,帆檣往來,有「石港春帆」之美稱。如今,也只留烏石任人憑弔。
十九世紀末的一場洪水,造成港口嚴重淤塞,使其失去了原有功能,因而沉寂了百年之久,成了掩沒於海岸林與果園間的一片溼地。又因泥淖窪地不利農業耕作,避過了開墾使用,而得以倖存下來。在經歷一九九一年新烏石漁港的興建,與後來的蘭陽博物館的成立,再次使這代表著歷史證據的黑色礁石,得以以歷史人文地景與生態溼地的姿態重現。
自有記憶以來,港口附近,便是一片圍繞著果樹與沙丘海岸林的荒蕪沼地。在烏石漁港興建前,有一段時期,海岸林一側,也曾作為公墓用地使用,後因遠洋漁業的經濟理由,開發建港而遷葬,接著後來蘭陽博物館的設立,這片溼地,得以以河港遺跡獲得保留。
假設,早先不是因為不利開墾,或早成了一片農田,是否早圍繞在稻田與村舍之間!經歷百年的時空變遷,烏石還會是原來的模樣嗎?還會安在嗎?時代在轉變,人的價值認定觀念,也在改變,從開墾拓荒到經濟考量,從地方建設到文化歷史觀點,隱沒百年的烏石,最終幸運的為這片土地留下可貴的歷史見證!
看搶孤
……隨著每一班火車一到,都劇增著一陣陣洶湧的人潮,像滾滾急湍的洪流,朝著開蘭路急沖地蜂擁而來。這鄉下地方,一般民居都是普通平房(時間是光復第二年),空中毫無阻礙,一下車便可眺望出現在佛祖廟前這個雄偉、奇異、氣氛神祕的盛景。——李榮春,〈看搶孤〉
這是摘自李榮春〈看搶孤〉短篇中的一段描述,小說記下了作家曾有過的經歷,見聞了搶孤祭典舉辦時的盛況。在當時,一片低矮平房間,突兀高聳的孤棚,冒出古鎮的紅瓦屋頂,有如高聳巨獸,加上祭典特有的焚紙煙硝氣味,廟前法壇點燃著斗燈,散發出昏黃閃動的光影,更加深了這個雄偉、奇異又氣氛神祕的特殊景象。
在四邊一片暗黑的平原小鎮上,乘著火車而來,層層湧入的人潮,隨著時間逼進,從太陽逐漸下山,直至深夜,人聲逐漸沸騰,情緒越堆越高,廟前所立高閣層臺,就將上演一場陰陽莫辨的競奪儀式。一場與宜蘭開墾歷史密切相關的祭典,透過前輩作家逾一甲子的記述,我們或可藉由對文中描述的想像,再往前推想,比這個時間更遙遠的年代,接近那個開拓初期,桅杆豎起,立檯祭祀,鬼餘爭食的原始面貌!體會先祖開墾的艱辛,慨嘆從渡海、開拓、經營的一路脈絡,如何一代代,藉由如此強烈、本能,又帶著一點蠻野的儀式,將強悍、堅韌的血脈性格,透由遺留下來的久遠祭典,一脈傳遞至今。
李榮春,一個臺灣文壇仍有些陌生的名字,終生蜷居小鎮,緊守著對文學無悔追求的崇高信仰,以全生命投入,面對世俗異樣的眼光,不改獻身寫作的堅持,以他沉靜堅韌的性格,將其人生與文學融為一體,一生堅持文字創作,直至生命終結,為他,及其家族和所愛的故鄉,留下近三百萬字的珍貴寶藏!
二十幾年前,一次在臺中的書店書架上,無意間瞥見一本名叫《烏石帆影》的書。作為一個頭城人,這幾個字,是直覺瞬間能截住眼光的字眼,但作者名字卻是極陌生,為何自己從未知曉周邊有這樣的人?
好奇的從架上抽出了這本書,驚訝發現書面上一個熟悉的身影,這是自己第一次知道,那個幼時常在家鄉街上遇見的靜默長者,竟是一位經歷特殊,一心一意奉獻生命寫作的可敬前輩。後從他的小說裡,看見了所描寫熟悉的家鄉節慶生活、人情人物與街巷景致,備感親近。雖然彼此有著輩分上的差距,那時就算知道,也未必能有所交集,心底仍有種錯身而過的淡淡遺憾。
一個耿介、執著,堅持理想的孤獨身影,一人一生寫一地,堅守文學心靈,是他對自己生命的開拓與捍衛,精神何等堅定而高貴,開蘭首城,幸能有此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