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之外的現實人生,往往比小說更精采;
《巴黎1922,普魯斯特》追憶普魯斯特一生似水年華、最終也最燦爛的時光。
精采試閱:如果看《追憶似水年華》太累,就讀《巴黎1922,普魯斯特》吧!
1922年的巴黎,「普魯斯特存在的年代」與「普魯斯特消逝的年代」成為當代藝術文化的重要分野,當時的巴黎吸納了來自世界各地拔尖的創作人才,其背後一群愛好藝術、大力襄助文化活動的名流貴族為一重大支柱,富麗酒店正是這段歷史的重要場景。普魯斯特生前一次重大公開露面,5位20世紀初最具代表性的藝術家:小說家喬伊斯、畫家畢卡索、音樂家史特拉汶斯基和舞蹈家狄亞格列夫以及普魯斯特,在1922年5月的某個晚上於富麗酒店聚首。當時這幾位藝術家的成就都已站上高峰,執藝術界之牛耳,其中又以寫就《追憶似水年華》的普魯斯特聲勢更是如日中天,無奈他的健康狀況也到了無法樂觀看待的地步,在病榻上卻仍持續創作。同年11月18日、富麗酒店的晚宴6個月後,普魯斯特在家中辭世;失去城市最佳書寫者的巴黎,也因時代的挪移,漸漸失去其世界文化最重要基地的地位。
本書詳實描繪19世紀末到20世紀初法國巴黎的華貴、知識文化的高成就和流言、上流人士的醜聞陰謀,作者理查.戴文波特—海恩斯精闢點寫普魯斯特對《追憶似水年華》這部文學史上突破性鉅作所投入的勇氣,其所代表的除了是一個時代的藝術高度,普魯斯特所呈顯的寫作者特質,大師如他也逃不過每位創作者必經的打磨過程。1903、1905年,普魯斯特的父親、母親相繼辭世,對普魯斯特來說,猶然一股生出必須獨立的心情,而無所依恃更可視為一種個人心智的解放。原本未被認真看成是嚴肅作家的普魯斯特,後續專心動筆建構破格長篇《追憶似水年華》,出版後造成廣泛討論。普魯斯特因《追憶似水年華》獲得爆炸性的成功,包括掄下一座龔固爾文學獎,名氣卻也替他帶來巨大的甜美與負擔。理查.戴文波特—海恩斯透過大量資料採集,生動再現時代氛圍,除此之外對普魯斯特寫作的心理狀態亦有極為細膩的捕捉。小說之外的現實人生,往往比小說更精采;透過普魯斯特生命時光的重現,一窺孕育20世紀文化、巴黎的時代風華。
本書目次
第一章 1922年5月18日
第二章 小普魯斯特
第三章 我的諾亞方舟
第四章 男僕的教養更勝男爵
第五章 把屍首藏在我的臥室
第六章 揮之不去的危險可能
第七章 我駭人的窺探力
第八章 上流社會的玩票作家
第九章 1922年11月18日
本書特色
※ 這本書是一部普魯斯特個人傳記及寫作歷史,也是描寫巴黎在1920年代,一次世界大戰與之前的上流社會。
※ 社會階級的交錯及分野,上流社會對於文化的景仰與附庸風雅,書中歷歷在目。
※ 我們想看到的巴黎,藝術的不堪與創意,不想知道的作家內幕,皆在本書有詳細描述。
※ 如果看《追憶似水年華》太累,看《巴黎1922,普魯斯特》也大約可以把《追憶似水年華》的內容及寫作方式有相當精闢的認識。
富麗酒店的一場晚宴
文/林載爵
1922 年5月的巴黎,經過幾個星期陰暗、潮濕的日子之後,氣候又轉回溫暖,陽光普照。5月18日晚上,在巴黎歌劇院有一場音樂會,演奏的曲目包括舒曼的《狂歡節》、柴可夫斯基的《胡桃鉗組曲》和《睡美人》,最後壓軸的是史特拉汶斯基的芭蕾舞劇音樂《狐》(Le Renard),由尼津斯基(Ni-jinska)飾演狐的角色。為了慶祝《狐》的首演,音樂會後,在「富麗酒店」(Hotel Majestic)有一場晚宴。具名邀請的主人是活躍於巴黎社交圈的英國人席夫夫婦(Vio-let and Sydney Schiff),但真正作東的是俄羅斯芭蕾舞團的老闆狄亞格列夫(Serge Diaghilev),他與史特拉汶斯基有長期的合作關係,史特拉汶斯基從《火鳥》以來的所有芭蕾舞劇音樂都是受他之託所作,並由他所領導的俄羅斯芭蕾舞團負責演出。
晚宴的賓客有四、五十人,包括芭蕾舞者、畫家、作家、服裝設計師和一些時尚名女,最特別的是狄亞格列夫和席夫夫婦另闢一室,邀請了當時都在巴黎的畢卡索、史特拉汶斯基、喬伊斯、普魯斯特四人共聚晚餐。這場聚會是「現代主義」四大天王唯一的一次相聚。
如果從畢卡索1907年的作品〈亞維農的姑娘〉的視覺洗禮算起,到了1922年,現代主義已經發展了15年,中間經歷過史特拉汶斯基1910年的《火鳥》和1913年的《春之祭禮》的聽覺洗禮。1922年這一年有兩部偉大的文學作品出版,那就是喬伊斯的《尤里西斯》和艾略特的《荒原》,而普魯斯特的長篇巨著《追憶逝水年華》的前面幾卷也已陸續出版,聲譽響亮,備受讚賞。這些事件成為1922年巴黎文藝圈、社交圈的共同話題。現代主義的勢力如日中天,在這個時刻將這四大天王聚集在一起,確是無比大事。
然而,這是一場沒有交集的聚會。畢卡索並不樂意出席,他故意違背服裝禮儀,在前額上盤繞西班牙海盜的頭巾,面露不悅之色。喬伊斯在餐後的咖啡時間才進來,他因為沒有晚宴禮服故意遲到,進來時已經喝醉了,這樣也可以掩飾他的神經質,通常這也是他對不喜歡參加的宴會的表達方式。普魯斯特從麗緻酒店(Ritz)的房間半夜起床後才來參加,出現時已經是清晨兩點半。他看起來蒼白虛弱,病容奄奄,在這不久之前,他曾因為服藥而灼傷喉嚨。
四大天王並沒有太多密切的對話。沒人記得畢卡索說了什麼話,喬伊斯的回答都是極為簡短,普魯斯特很認真地想要談論貝多芬晚期的四重奏,史特拉汶斯基卻回之以:「顯然你崇拜貝多芬,但是我厭惡他。」氣氛在冷漠之間還夾雜一些緊張。沒多久,宴會結束。半年之後的11月18日,普魯斯特去世了。
(載自2006-05-08/聯合報/E7版/聯合副刊。本文非本書收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