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民主政治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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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07-04-30
作者:張朋園
印刷:黑白印刷
裝訂:精裝
頁數:436
開數:18開
EAN:97895708313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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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政治思潮衝擊中國,中國人亦嚮往民主政治。自清朝末年至國民政府時期(1908-1948),先後四次舉辦國會選舉,希冀實現代議政治。本書敘述各次選舉的制度與經過,包括選民人口、候選資格、投票過程等相關涵數,並運用精英觀念,分析當選議員的背景、年齡及新舊知識等,最後討論何以民主政治不能步入坦途的內外在因素,是一本開創性的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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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張朋園

張朋園,1926年生,從事中國近代史研究,曾任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台灣師範大學歷史系教授、主任、所長等職,現任近史所兼任研究員。著有《梁啟超與清季革命》、《立憲派與辛亥革命》、《梁啟超與民國政治》、《中國現代化區域研究─湖南省》、《郭廷以、費正清、韋慕庭:臺灣與美國學術交流個案初探》、《知識分子與近代中國的現代化》等專書,為海內外知名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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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序
自序
緒論:議會思想之進入中國
第一章 諮議局及資政院議員選舉:中國試行代議政治
第二章 第一屆國會選舉:政黨與政治精英
第三章 第二屆國會選舉:安福系與研究系
第四章 國民大會選舉:國民黨與威權主義
結論:中國民主政治的困境
插圖
附錄:議員名錄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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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 序

  中國人嚮往民主政治,以戊戌變法為起點,已經超過百年,如果追溯到魏源、徐繼畬等的時代,則不下一百五十年。但是直到今天,除了小小的台灣建立了一個小小的規模,中國還沒有真正的民主。台灣對大陸尚無實質影響。其實,先驅者有意使中國民主化,在大陸上曾經有過四五次的嘗試。不幸他們碰到的都是無法克服的困難,中國人只有望民主而興歎。
  本書介紹二十世紀上半的四次國會選舉,也就是中國人嘗試民主的一些經驗,據此而觀察為什麼民主政治在中國不能生根發芽。本書採用Joseph Schumpeter的觀念:有選票有民主,無選票則無民主。我們只要掌握住這一個觀念,便不難知道民主政治在中國失敗的癥結所在。
  本書同時討論近代中國政治精英的轉型。精英二字,是英文elites的翻譯。我用精英觀念去觀察中國近代政治人物,民主政治之所以不能得到預期的發展,與他們有十分密切的關係。我討論他們的出身背景、教育背景、年齡、黨派關係等,用以說明他們的進取與保守,他們的分合關係。
  我對本書主題的興趣始於1960年代後期,因為研究立憲派而與之結緣。第一章發表在1968年的《思與言》雜誌上。之後參加一批社會人類學家的現代化討論會,我接受了一些理論上的薰陶,寫成本書的第二章,由黎安友(Andrew J. Nathan)教授譯載美國《亞洲學報》(Journal of Asian Studies)。後來,我忙於其他工作,此一研究中斷。直到1990年代中期,才與黎安友教授合作,重拾舊日的興趣(他研究中共,我研究民國),完成第三、四兩章,分別在《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發表。這些文字所反應的是一個漫長的學習過程。
  老友黎安友教授對我的影響最大。他是一位政治學家。我們於1960年代結識,承其不棄,指點我政治學的閱讀,贈送我此一學門的書籍不下百餘本。今又為本書撰寫序文,鼎力贊助,感激不盡。
  影響本書的學者與友人,1970年代胡佛、楊國樞、李亦園等幾位教授,在現代化討論會中,他們的批評對我很有助益。汪榮祖、王國璋、黃克武、王遠義、張福建幾位教授,分別閱讀本書的一些章節,提出改進的意見。張秋雯小姐校讀全文一通,改正錯誤。洪溫臨小姐、林秀娟小姐蒐集和處理資料,幫助很多。福特基金會(Ford Foundation)、國家科學委員會、蔣經國基金會,曾經給予研究補助。謹在此表示深深的謝意。最後還要感謝聯經出版社總編輯林載爵先生一手促成本書的出版。兩位匿名審查人的高見,獲益良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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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論:議會思想之進入中國

  人類在地球上聚居,長久以來,不斷尋求一個合理的政治制度,希冀在一起生活而沒有貴賤之分,有事共相商量,公平合理,大家感到滿意。然而想要得到一個完美的制度,顯然很不容易。截至目前為止,民主政治似乎只是一個比較合理的概念,要在如何能建立有效的運作。為此,人類一直在摸索實驗之中,最早是希臘羅馬人的試驗,他們實行直接民權,用「抓鬮」(by lot)或投票的方式選賢任能來管理眾人之事。此一制度在小國寡民時代是有效的。及至人口增多了,國家擴大了,直接民權難於落實,於是專制、威權型態的政治相繼出現,大多數的人被壓迫得喘不過氣來,民主政治的理想再度縈迴在人們的腦海中。思想家和政治家不斷為民主而奮鬥,西方在中古時代出現過民主國家,英國的君主讓權,議會政治出現。再經過美國和法國的革命,民主政治有全球化的趨勢。政治學家Samuel P. Huntington謂截至二十世紀末葉,民主政治曾經三波席捲全球。所謂民主三波,是帶一種潮汐的意味,潮來的時候,許多國家紛紛建立民主政治;潮退的時候,有些國家又回復到專制獨裁的狀態。Huntington所劃分的三波潮汐,大致是這樣的:第一波,1828-1926,是一個長波,至1922-1942而反轉;第二波,1943-1962,是一個短波,至1958-1975反轉;第三波,1974至今,仍在推進中。
  中國沒有在Huntington所指的民主潮中,因為其民主政治是失敗的。先是滿清政府預備立憲,建立了資政院(1910-1911),其旨趣在訓練人民如何議政,並沒有西方議院那樣的權力和地位。辛亥革命以後,雖有第一屆國會(1912-1914)和第二屆國會(1918-1922),不幸碰上袁世凱和段祺瑞兩個大軍閥,槍桿子控制之下,國會徒有虛名。1948年國民黨建立的國會,一黨獨大,更是名不符實。共產黨政權至今歷半世紀有餘,仍無民選國會。惟中國雖確實沒有真正的民主政治,若以潮汐觀念察看,不能忽視潮來潮去的衝擊。本書介紹此四次議會選舉的過程,正要反應這一個事實。
  選舉是人民踏上民主政治的第一步,Joseph Schumpeter曾說,沒有選票就沒有民主。 中國四次國會選舉有選票嗎?中國的選舉制度從何而來?是直接選舉,或是間接選舉?選民與人口的關係如何?有多少人真正的投下了神聖的一票?……這一連串的問題,明知答案多半是負面的,我們依然有必要加以分析研究和討論,主要是檢討失敗的癥結所在。政治學告訴我們,選舉的宗旨在:(1)防止暴政;(2)付託統治的權力;(3)人民意志的實現;(4)達成人民生活的保護與發展。 本書即依此四原則來討論這四次議會選舉的經過及結果。我們發現運作不得其法及任意扭曲是其一,精英素質尤其關係民主政治的成敗。透視精英分子,可以了解民主政治的標桿雖在,卻是可望而不可及。
  為了呈現一個比較完整的圖像,讓我們先回溯議會思想進入中國的概況。
(一)
  議會思想於1840前後開始進入中國,引進的人大致可以分為三類:傳統有功名的紳士、政府官員、西方來華的傳教士。我們可以用知識分子(intellectuals)一詞概括之。這個名詞對傳統紳士與傳教士尚稱妥貼,因為他們的著作目的單純,原本旨在介紹。惟於政府官員則有矛盾之處,蓋既為官員,思想往往受到限制,不能盡情發揮。然早年之介紹西方事物者,政府官員得其機先,尤其是十九世紀旅遊尚不發達,能至西方者,幾全為涉外官員,如沿海官吏、外交官等。無論他們的報導有無扭曲,正因為其言之有物,為中國所需,以知識分子視之,似無不妥。
  試一略為歸類,十九世紀四十年代至二十世紀初年,約有四十餘人的著作提及或多或少的西方議會論。茲將較重要者開列如下:
一、紳士知識分子
馮桂芬(1809-1874),《校邠廬抗議》(1876)
王 韜(1828-1897),《弢園文錄外編》(1882)
湯 震(1857-1917),《危言》(1890)
陳 熾(1855-1900),《庸書》(1892)
陳 虬(1851-1904),《治平通議》(1893)
鄭觀應(1842-1922),《盛世危言》(1893)
何 啟(1859-1914)、胡禮垣(1847-1916),《新政真詮》(1899)
康有為(1858-1927),《七上書》(1884-1898)
梁啟超(1873-1929),〈中國國會制度私議〉(1910)
二、政府官員:(一)沿海官員:
林則徐(1785-1850),《四洲志》(1842)
魏 源(1794-1856),《海國圖志》(1844)
徐繼畬(1795-1873),《瀛寰志略》(1846)
(二)外交官員:
斌 椿(1803-?),《乘槎筆記》(1871)
志 剛,《初使泰西記》(1872)
郭嵩燾(1818-1891),《郭嵩燾日記》(1980)
張德彝(1847-1919),《航海述奇》(1870)
黎庶昌(1837-1897),《西洋雜志》(1900)
李 圭(1842-1903),《環遊地球新錄》(1878)
徐建寅(1845-1901),《歐遊雜錄》
馬建忠(1845-1899),《適可齋紀言紀行》(1896)
曾紀澤(1839-1890),《出使英法俄日記》(1893)
張蔭桓(1837-1900),《三洲日記》(1896)
崔國因(1831-1909),《出使美日秘日記》(1894)
薛福成(1838-1894),《出使英法意比四國日記》(1891)
黃遵憲(1848-1905),《日本國志》(1895)
宋育仁(1857-1931),《采風紀》(1896)
戴鴻慈(1853-1910),《出使九國日記》(1906)
端 方(1861-1911),《列國政要》(1907)
載 澤(1868-1930),《考察政治日記》(1909)
三、傳教士
麥都司(Walter H. Medhust, 1796-1857),墨海書館(1835-1857)
裨治文(Elijah Coleman Bridgeman, 1801-1861),《亞美理駕合眾國志略》(1838)
慕維廉(William Muirhead, 1822-1900),《大英國志》(1856)
林樂知(Young John Allen, 1836-1907),《萬國公報》(1874-1906)
傅蘭雅(John Fryer, 1839-1928),《佐治芻言》(1885)
金楷理(Carl T. Kreyer),《西國近事彙編》(1873-1899)
謝衛樓(D. Z. Sheffield),《萬國通鑑》(1882)
花之安(Ernest Faber, 1839-1899),《自西俎東》(1884)
艾約瑟(Joseph Edkins, 1823-1905),《西學啟蒙十六種》(1886)
李提摩太(Timothy Richard, 1845-1919),《泰西新史攬要》(1895)
李佳白(Gilbert Reid),〈列國政治異同考〉(1902-1903)
茲略述各家論說如下。

(二)
  林則徐是最早注意到西方議會的中國官員。林氏在廣東禁煙,面對西洋的堅甲利兵,不得不作“西夷”背景的了解,因此有《四洲志》之編著。我們感到驚訝的是,該書竟然提到了西洋的議會,特別是英、美、法三國的上下議院,頗有相當篇幅。該書敘述英國上下兩院的結構時,謂上院議員多王公貴冑,全院約426人;下院議員來自地方,“由各部落議舉殷實老成者充之”,共658人。談到議院的權力,指出“國王雖有權裁奪,但必由「巴里滿」〔Parliament〕議允”;國王行事有失,承辦官員要交巴里滿議處。美國是一個沒有國王的國家,軍國大事,必“西業”會議而後行。西業即今之參議院(Senate),其議員經由選舉產生。選舉是將選票“暗書彌封存貯公所”,“以推荐最多者為入選”。法國設“占馬阿富”(Les Chambres),其制度與英國相近。
  《四洲志》討論英、美、法議會的組織、權力關係、選舉等。林則徐介紹這些觀念時,相關的名稱都是音譯,例如上院譯為「律好司」,下院為「甘文好司」,原來就是House of Lords,及House of Commons的音譯,但均未予轉換,不諳原文者,讀之有如丈二金鋼,摸不着頭腦。林則徐似乎對自己的著作並不滿意,加上內容需要進一步充實,因之決定敦請魏源作全面性的補充。
  魏源是今文學家,主張經世致用,鴉片戰爭之前編輯《皇朝經世文編》及《聖武紀》,已是知名學者。魏源不負所託,完成《海國圖志》巨著,且一再增補,從初版50卷到四版100卷,約180萬字,可謂洋洋大觀。但是《海國圖志》所傳達的西方議會信息,並未超越林則徐的《四洲志》,原因是他的“師夷長技以制夷”思想限制了其個人視野,重點放在了解英人的堅甲利兵,於議會政治甚少措意,大多轉抄《四洲志》的內容,沒有進一步的發揮。比較突出的一點是,魏源提到了議院多數決的原則,“眾好好之,眾惡惡之;三占從二,舍獨循同”,感覺其為一美好制度。
  林、魏之外,徐繼畬給了我們一本頗有可讀性的著作,《瀛寰志略》。徐繼畬是魏源同時代的政府官員,鴉片戰爭初起,徐氏在沿海為官,1842年任廣東按察使,旋調福建布政使,1846年升任福建巡撫。他與林則徐、魏源一樣,密切注意西洋人東來的問題。《瀛寰志略》著筆於1843年,完成於1846年,於1848年正式出版。相去《四洲志》6年、《海國圖志》4年。徐氏無疑讀過了林、魏的著作。由於他不以林、魏之著為滿足,參考了許多新的資料,果然予人耳目一新。徐繼畬稱英國的上院為“爵房”,下院為“鄉紳房”,頗為傳神。他同樣介紹西方議會的結構、權力關係,文字簡潔,沒有徐、魏的音譯缺點,可讀性大為提升,茲節錄原文一段如下。對英國議會的描寫:
都城有公會所﹝即議會﹞,內分兩所:一曰爵房﹝即上院﹞,一曰鄉紳房﹝下院﹞。爵房者,有爵位貴人及西教師〔教士〕處之;鄉紳房者,由庶民推擇有才識學術者處之。國有大事,王諭相,相告爵房,聚眾公議,參與條例,決其可否;復專告鄉紳房,必鄉紳大眾允諾而後行,否則寢其事勿論。其民間有利病欲興除者,先陳說於鄉紳房,鄉紳酌核,上之爵房,爵房酌議,可行則上之相而聞於王,否則報罷。民間有控訴者,亦赴鄉紳房具狀,鄉紳斟酌擬批,上之爵房核定。鄉紳有罪,令眾紳議治之,不與庶民同囚禁。大約刑賞、征伐、條例諸事,有爵者主議;增減課稅、籌辦帑餉,則全由鄉紳主議。此制歐羅巴諸國皆從同,不獨英吉利也。
對於美國議會亦有簡明敘述,且特別指出參眾兩院為華盛頓所建立,因而贊歎:“華盛頓異人也,起事勇於〔陳〕勝、〔吳〕廣,割據雄於曹〔操〕、劉〔備〕。既已提三尺劍,開疆萬里,仍不僭位,不傳子孫,而創為推〔舉〕選之法,幾於天下為公,駸駸乎三代之遺意。” 特別提出總統由選舉產生,其對美國的好感,甚為明顯。
  《瀛寰志略》於法國議會也有所討論,不贅述。總而言之,徐繼畬費時五年完成的巨著,所傳達的信息,比之《四洲志》、《海國圖志》清新可讀。魏源看了當亦自歎不如,1852年將其《海國圖志》擴為100卷,括引《瀛寰志略》四萬餘字充實之,由此可見徐著的魅力。

(三)
  1840年代,林則徐、魏源、徐繼畬的著作有開啟中國人初步認識議會政治的作用。但不料此後三十餘年竟未見繼起倡言議會論者,原因是《瀛寰志略》出版後,官方與士紳之間皆對之反應冷淡,批評其內容“頗張大英夷”,甚屬不當。 ,這是鴉片戰爭後的一種情緒反應,造成1851年徐繼畬從福建巡撫下台。如此後果,誰還敢逆勢發言,此所以三十年間知識界噤若寒蟬,鮮見談論西方議會者。當然此一時期正值自強運動的高潮,朝野傾力建設兵工業,無暇思慮高層次的西方制度,也是議會論不受重視的原因。
  但是這一個空檔有其填補者,他們是來自西方的傳教士。傳教士的目的固然在傳教,但為了增加東方人對他們的了解,介紹自己所來自的社會,同時也提到了他們的政治特色─議會。傳教士來華,大多先在東南亞停留,馬六甲、巴達維亞、新加坡是三個前進中國的中途站。針對中國的需要,他們於1834年在南洋創設一個名為「中國益智會」(The Society for the Diffusion of Useful Knowledge)的組織,發行雜誌印行書籍,先後不下一百三十餘種。這些出版品是早年西知的來源。林則徐著《四洲志》時,即依據英人慕瑞(Hugh Muray)所著《世界地理大全》(The Encyclopedia of Geography)為藍本,並參考美國傳教士裨治文(Elijah Coleman Bridgeman, 1801-1861)所著《亞美理駕合眾國志略》,得到進一步的信息。 魏源節抄西人的著作甚多。徐繼畬更直接得到英國駐福州領事的幫助,增加了不少新的資料。由此可知議會知識的傳入,傳教士的關係不小。
  要特別提出的是麥都司(Walter H. Medhust, 1796-1857)。麥氏其人屬英國倫敦會(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傳教士,先在新加坡傳教,1835年經廣州來到上海。在新加坡時(1819),麥都司出版《地理便童傳略》一書,提及英國和美國的國會。他寫英國的上院,謂“國內有兩大會,一是世代公侯之會,一是百姓間凡鄉紳世家大族者之會。” 徐繼畬或許就是根據麥氏的這一句話而稱上下院為「爵房」和「鄉紳房」。《地理便童傳略》可能是中國讀者最早得悉的西方議會著作。
  麥都司是傳教士,同時也是一位學者,他在上海的事業形成了一個文化傳布站,一個中心樞紐,關係著中國人早期的議會認識。麥氏在上海建有教堂和醫院,他更重視的是其一手經營的「墨海書館」(1835-1857),這是一個圖書館,也是一個印刷出版機構,西方的活字滾筒印刷由其引入,是近代中國的第一家西式印刷廠。上海文教界多來利用,其文化中心不期然而形成。 西方傳教士與麥都司有密切往來的,有慕維廉(William Muirhead, 1847-1900)、偉烈亞力(Alexander Wylie, 1847-60)、艾約瑟(Joseph Edkins, 1848-1861)、韋廉臣(Alexander Williamson, 1855-1857)等,他們的著作多有論及西方議會政治者。
  中國文化人亦與麥都司往還,如王韜、馮桂芬等,日後均成為政治思想界的大家。王韜早年曾任職墨海書館達十五年之久(1849-1864),他的早期西方認知可能受到麥都司的啟迪。王韜因同情太平天國而遭清廷追捕,麥都司之子麥華陀(Walter H. Medhust)伸予援手,介紹他去香港晤見理雅各(James Lagge),成為理雅各翻譯中國經典為英文的得力助手。王氏因此而有機會遨遊英倫,親身體認英國議會,其政治思想為之大進。
  有一個小故事可以實證墨海書館的文化中心地位:1859年王韜尚在墨海任職時,其友人蔣劍人來訪,在圖書館中得晤偉烈亞力。三人聚談時,偉烈亞力為他們介紹西方男女平等及君民同治的內涵,蔣劍人大加反對,謂絕無可能。王韜則在一旁無言以對。此反映1860前後的中國,士紳階級對平等自由觀念尚屬陌生,王韜等對議會仍無概念。但此類談話自有其耳濡目染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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