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情感只有被活生生地挖掘出來,
我們才不得不承認它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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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宗韓瘋異色文學,韓國銷量大破十萬冊
韓國YES24網站,入選2020年「年度圖書」
連續4年入選韓國文學未來的年輕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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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復仇 × 水鬼幽戀 × 父權喪屍 × 時空殺戮
四則短篇,四把刀,劃開壓抑不安的情感,才能擠出濃稠的恨與愛
面對陰魂不散的關係與千篇一律的謊言就是要,
狠.狠.斷.開!
飄出腐敗惡臭的偏執與怨念,也曾是柔情萬千的愛意啊!
本書是韓國新生代作家趙禮恩的短篇小說代表作,收錄四篇都會異色怪談,從驚悚、鬼怪、喪屍到時間穿越,各種光怪陸離的情節、包括:
✶ 從一根魚刺的破口蔓延成無止境的情緒黑洞,惡女總算掙脫桎梏,破繭而出。
✶ 遙遙相望的山林遊魂與溪河水鬼,如何能觸碰並喊出彼此的姓名?
✶ 應酬喝下蛇酒的爸爸成了喪屍,竟還如往日般擺出一家之主的姿態。
✶ 有三次機會回到過去,難道就能拯救心愛之人或者改變後悔的事?
四則短篇宛若四款不同類型的調酒,基底皆是以愛為名的情勒和偽裝成生活的暴力,不安忿恨的情緒佐以各種失衡的關係,最後插上血腥多彩的裝飾,啜飲一口,便能嘗到大快人心的過癮並細細感受層次豐富、令人再三回味的那一抹遺憾。
▍感動推薦
王仁劭|小說家
日下棗|漫畫家
連俞涵|演員.作家
粗劣的厭世香菜|社群經營者
薛西斯|小說家
劉芷妤|小說家
藥島|漫畫家
───爽快推薦───
《雞尾酒,愛情,喪屍》掌握了迷人故事所特有的天馬行空,且能找到安穩落地的滑順姿態,並於過程中俯瞰那些(父權)長期仰頭的視線。四篇故事,「驚悚」是現實放大聚焦的寫照,「懸疑」則是受壓抑許久後終竄出的聲音,交織成絢麗異色之作。在趙藝恩筆下抵達的結尾,往往是某種人事物的消失──而消失總預告著日後的反撲。
───王仁劭|小說家
有些情感只有被活生生地挖出來,我們才會承認它們的存在。趙禮恩作家描寫的四部短篇都沒有對人類內心那些存在於陰暗潮濕之處的情感視而不見,尤其是女性的情感,在她的筆下綻放出獨特的風采。「絕不馬虎」的態度自然也成了這本短篇小說集的基調。
───李恩真|韓國安全家屋出版社.故事企劃
趙禮恩作家的作品被形容為「暖驚悚」,讀完本書,大概能感受那「暖」的本質是什麼:驚悚理應是寒冷的,因為所有恐懼都源自未知,而未知即是外部,外部當然疏遠冰冷──但魚刺不是外部,寄生蟲不是外部,只有先吞下去了才會被刺傷,傷口才會腐爛。「暖驚悚」是因為腐爛從內部開始,排除這種恐怖沒有任何方法,只有破釜沉舟,從內部清創。
───薛西斯|小說家
我喜歡趙禮恩作家總是以看似類型娛樂的小說,直指那些難以描摹的「不可說」,她以鮮豔華麗的復仇、喪屍、鬼魅與時光旅行,塗滿畫面,然後細心的讀者便會發現,她悄悄留白的微小細節,正是一切癲狂成魔的主題。
──劉芷妤|小說家
作者:趙禮恩
1993年生。以〈交疊的刀,刀〉榮獲第二屆金枝出版社「跳躍時空」徵文展優秀獎、〈Shift〉榮獲第四屆教保文庫故事徵文展大獎。連續四年入圍韓國YES 24網站「韓國文學未來的年輕作家」,被譽為韓國文學的瑰寶。
從日常題材中汲取靈感的她,偏愛驚悚、恐怖題材作品,為的是深究光怪陸離的故事背後那分純粹的初衷或動人的核心,將那些看似深藏於內的獨特情感融入其作品,更希望筆下的故事永遠充滿浪漫,這些特色形成她專有的敘事風格。目前持續創作,思索何謂好的故事。
2020年出版的短篇小說集代表作《雞尾酒,愛,喪屍》,至今韓國銷量破十萬冊,另有短篇小說集《熱帶夜》;長篇小說《新首爾公園果凍商人大屠殺》、《水晶玻璃球兜風》。
譯者:李煥然
喜愛外文的國文小老師,專職日韓文譯者,興趣是恣意觀察城市裡的人類生態,過著麻煩又幸福的翻譯人生。
曾任日本國立大阪大學特聘研究員、臺北市公立高中日韓文教師、企業顧問、講師與口譯。譯有《有真與有真》、《內心的自己,想要跟你說說話》、《雖然血淚,我還是喜歡翻譯》等書。
聯絡信箱:burnburyren@gmail.com
Instagram:burnburyren.translator
✧ 邀請
✧ 濕地之戀
✧ 雞尾酒,愛情,喪屍
✧ 交疊的刀,刀
✶ 作者的話
✶ 企劃者的話
✶ 讀後推薦:腐爛從內部開始/薛西斯
邀請
1
有一根魚刺卡在我的喉嚨裡長達十七年,大家都說這不可能,我卻能確實地感受到它。那是一根細長的白刺,牢牢地堵在喉嚨與氣管的銜接處。
那件事發生在我十三歲那年。我們一家人生活在海邊的小鎮上,住在附近的阿姨在海鮮市場經營一間生魚片店,跑船的人經常會去那裡解決三餐,我們一家人週末也時常聚在阿姨的店裡吃飯。
我至今猶然記得海鮮市場的夜晚,空氣中瀰漫著陰鬱的氣息,陳舊的腥臭味充斥在每個角落,遠方的大海宛如宇宙般幽暗。當天賣剩的海鮮在接近魚缸大小的魚箱裡游來游去,牠們個個死氣沉沉,似乎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
據說阿姨在二十歲前就學會切生魚片了,所以她的刀工十分出色,所有的動作都很俐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用捕魚網把魚撈起來後,為了方便處理,她通常會用刀背把魚拍暈,往魚的脖子下刀,整套手法純熟又自然。偶爾遇到頭被砍下來還會掙扎的魚,令我嚇一大跳,此時阿姨就會看著我爽朗地開懷大笑,說這樣的魚才新鮮。
那天,生魚片店角落一臺胖嘟嘟的電視機正在播放漁獲價格大幅下跌的新聞。姨丈一邊嘆氣,一邊大口喝著燒酒;爸媽一邊咂嘴,一邊小口喝著辣魚湯,塑膠棚裡瀰漫著一股潮濕又沉重的氣息。
擺在桌上的菜餚,我能吃的只有起司玉米粒和香腸這類下酒菜,或許是我的腸胃不夠好,眼看那些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海鮮,我實在沒有勇氣放進嘴裡。一頓沒什麼可吃的飯,讓我感到索然無趣,然而大人們卻個個興致高昂,臉漲得像香腸一樣的粉紅色,嘟囔些我無法理解的話,我只好拿叉子玩弄無辜的香腸打發時間。忽然,姨丈把一塊生魚片塞進嘴裡,向我問道:
「采源還是不吃生魚片嗎?」
媽媽回答道:
「她不肯吃,大概是還不習慣吧。」
「采源啊,妳要不要嚐嚐看?」
我搖搖頭,姨丈嬉皮笑臉地大口咀嚼著生魚片。
「這麼好吃的東西,為什麼不吃呢?」
「妳就吃一片吧,采源。」
這次輪到爸爸來勸我,我緊緊閉上嘴拚命搖頭。爸爸夾帶著一股不悅的語氣,宛如在責備不聽話的孩子般,發出「嘖」的一聲,隨後夾起一小塊生魚片塞到我面前。
「大人給妳什麼,妳就吃什麼。」
媽媽在一旁幫腔。
「這可是非常貴的,妳以後想吃都不一定吃得到,知道嗎?」
阿姨抓住我的肩膀說道:
「妳就嚐一口吧,采源,這是妳姨丈辛辛苦苦從大海裡撈回來的。」
我又搖了搖頭,然而孩子的拒絕在大人眼裡往往是那麼微不足道,他們一邊大笑一邊在我面前晃動生魚片,似乎覺得我的反應很可愛。
那片透亮白淨的生魚片看起來活像隻巨大的毛毛蟲,我好想哭。看到我淚眼汪汪的模樣,媽媽嘆了口氣,倒了杯燒酒。
「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像到誰,這麼愛哭。」
那塊透亮的生魚片仍舊在我眼前晃呀晃,阿姨嘴裡一邊哄我「我們家漂亮的采源乖」,一邊把生魚片湊到我嘴邊,一股冰冷而濕潤的觸感傳來。
爸媽見狀歡呼起來,高喊著:「哦!吃下去!吃下去!」,那一刻我害怕極了,雖然我知道自己不想吃,但是感覺已經非吃不可了,於是我緊緊閉上眼睛,終於吃進嘴裡,生魚片很有嚼勁又沒有什麼味道,咬了半天都咬不爛,簡直讓人作嘔。忽然嘴裡「嘎嘣」一聲,我咬到一個硬物,媽媽以為我要把生魚片吐出來,連忙訓斥我要我吞下去,我只好含淚嚥下那塊生魚片。
就在此時,我感覺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裡。
「采源真棒,竟然敢吃生魚片了。」
大人們哈哈大笑誇我厲害,飯桌上的氣氛恢復如常。我在一旁咳個不停,生魚片雖然穿過了我的食道,卻在喉嚨留下一股異物感。
媽媽帶著咳了整晚的我去醫院,聽到我前一天吃了生魚片,鎮上診所的耳鼻喉科醫生按了按我的脖子說道:
「可能是魚刺卡在喉嚨裡了,采源啊,妳『啊』一下好嗎?」
我乖乖張大嘴巴,恨不得趕快擺脫這種噁心的感覺。醫生用手電筒照過我的嘴巴,皺起眉頭說道:
「看不太到,好像卡得很深。」
媽媽急忙問道:
「卡得很深那該怎麼辦呢?」
「按照目前的技術都可以用機器夾出來,妳再『啊』一次看看。」
醫生在我舌頭放上一條像是乾紙巾的東西,接著掏出一條長長的黑色軟管。護理師把一臺阿姨店裡那種胖嘟嘟的小電視機推到我面前,隨後醫生面色和藹地說道:
「現在我們要來看看采源妳喉嚨裡的畫面,可能會不太舒服,妳忍耐一下噢。」
就這樣,黑色軟管鑽進我的喉嚨,螢幕上可以清楚看見像魚內臟的肉塊正在蠕動著,我嚇得蜷縮起來,醫生來回觀察我的口腔與螢幕,語帶疑惑地說道:
「通常到這裡應該就看得到了,怎麼還沒有呢?」
「魚刺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我依然張嘴看著螢幕,生平第一次看見自己體內的畫面,令人感到既噁心又恐怖。我的身體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它看起來更像是電影裡某個宇宙怪物的身體內部,我感覺自己快吐了,急忙閉上眼睛。
當醫生緩緩將鏡頭從我的喉嚨拉出來時,螢幕這才暗了下來。
「魚刺好像刮到喉嚨後就滑下去了,如果持續有疼痛感,再到大醫院拍張胸部X光檢查一下吧,不過我想她應該很快就沒感覺了。」
我們就這樣從醫院走出來,媽媽認為我在裝病,所以非常生氣,我雖然覺得很委屈,但還是忍住沒有頂嘴。我開始想像自己以後因為這根刺被推進急診室時,媽媽會有多麼後悔,心裡頓時痛快不少。
後來異物感一直沒有消失,我也跑了好幾趟醫院。在大醫院拍過X光片,也讓鏡頭伸進喉嚨裡觀察過無數次,可就是找不到那根魚刺在哪裡,所有醫生都說我的喉嚨裡沒有魚刺。如此反覆折騰下來,媽媽不再相信我說的話,高中時甚至被當成裝病,挨了班導好幾次罵。每當遇到這種時候,魚刺就會變得更粗、更大,狠狠地扎進我的肉裡。
後來我考上附近城市裡的大學,主修雕塑。我喜歡那些能握在手上的鋒利工具,每當我看著工具尖銳的那一端,就感覺自己可以柔和地劃開世間一切事物,正如同看到有完好無缺的布丁或漂亮的白嫩豆腐放在桌上就想要捏碎的衝動般,有時候我甚至想用這些工具沿著下巴一路劃到鎖骨,只要把肉割開後再往兩邊拉扯,折磨我整整七年的那根魚刺肯定就會掉出來。當然,這一切都僅止於我的幻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