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愛書人今年必讀!
關於閱讀、關於一間書店,關於我們熱愛的那一切。
是怎樣的熱情,讓人甘願守著一間店,痛並快樂著?
店長歷21年,他收購書、收購他人的人生……直到自己的生活也成了一本書。
你小時候的零用錢,全都用來買書了嗎?
你曾經全身心熱愛一件事,又為此煩惱痛苦嗎?
▍太過誠實的店長日記
尚恩在蘇格蘭規模第一的二手書店擔任店長,他打造的「威格頓圖書節」每年為蘇格蘭帶來鉅額觀光收益,堪稱文化產業的榮光;而他卻在書中說自己的書店已經負擔不起全職員工。在這個「書店愈來愈稀有,庫存倒充足得很」的年代,尚恩表示下輩子再也不想開書店了,但他始終沒有離開。人們熱愛書籍的根本理由成為尚恩持續堅守書店的主要動力──生活總使我們疼痛,而閱讀撫慰我們、讓我們快樂。
▍自虐出版業的浪漫人生
生活是荒誕的,出版業的人生尤其如此。書店日常的真實基礎是日日夜夜為營業調頭寸、經營毒舌書店粉專努力增加線上訂單,並控制自己不要衝動毆打要求書價打3 折的顧客。尚恩記下無數的書店小日子,串連成有些辛酸又有些浪漫的四季詩篇:今天賣了多少本、誰來訂了什麼書;常客又做了什麼事;還有愛書人去世後,他的藏書如何被家屬論斤秤兩當廢紙賣掉……在生活冰霜與利齒夾擊的縫隙中,在經濟與夢想拉扯的身不由己下,我們看到更多的是尚恩他又讀過什麼、哪本書裡講了哪些故事,他去哪個地方收購了好看的、令人興奮的書。自虐又浪漫,即是愛書人的人生。
▍當熱愛的事=工作
這是一本超級厭世的工作日記,也是一本講述工作即此生熱愛之事的書。隱藏在書店眾生相之下的,是一個愛書人身處時代洪流下的堅持;是一點點收書時發現未知好書的期待;是一顆但願每個顧客都能在此找到一本有趣的書……那般純粹的心。
出版人共鳴推薦
永樂座、春雪書廊店主|石芳瑜
社會學家、作家|李明璁
現流冊店店長|林潔珊
現流冊店負責人|洪沛澤
瓦當人文書屋店長|陳晏華
見書店負責人|陳顥樺
TAAZE讀冊生活董事長|張天立
有河書店店主|詹正德
日榮本屋店長|龔心怡
(依姓氏筆畫序)
各地店員好評如潮
「如果沒有想開書店,但是紙本書狂熱者,我也非常推薦,書裡分享許多特別的書籍,我真的很想知道《第三帝國湯匙收集》裡面到底收錄了什麼樣的湯匙。」
──三個賣書人 蕭P
「尚恩讓讀這本書的人理解,不是每間書店都充滿香氛氣味且一年四季嶄新如故。當然,也不是每位愛書讀者都彬彬有禮、慈祥且有氣質。大多時候,現實與理想是背道而馳的。」
──胡思二手書店 店員 吳岱蓉
「這兩本書將我從字裡行間裡帶回了工作場所,所有的爆笑、感動與匪夷所思的狀況,原來台灣與蘇格蘭,都是一樣的。所有懷抱夢想的人,在這個屬於夢想的地方,都做著一樣的事情。」
──胡思二手書店 執行長 邱文宗
「遭遇神奇顧客這種事,就帶著尷尬又不失禮的微笑,姑且當成荒謬人生的單元劇來欣賞吧!只要能成功說服自己這麼想,也算是一種有趣的人生體驗吧?」
──胡思二手書店 店員 謝適帆
作者:尚恩.貝西爾
住在蘇格蘭的威格頓(Wigtown),是蘇格蘭最大二手書店「書店」(The Book Shop)的店長,也是威格頓圖書節(Wigtown Book Festival)的組織者之一。
於《二手書店店員日記》、《二手書店店員告白》之後,曾出版《你在書店會看到的七種人》(Seven Kinds of People You Find in Bookshops)。
譯者:彭臨桂
自由譯者,畢業於臺灣師範大學翻譯研究所。熱愛閱讀、嗜聽音樂、沉迷電玩。譯有《聖母峰上的情書》、《無間任務》、《莉西的故事》、《39條線索》、《高爾基公園》、《完美嫌犯》、《遺忘效應》等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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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節錄)
二月
我會想要走書店這一行嗎?整體而言──儘管僱主對我很好,我在店裡也過了一些快樂的日子──不想。
──喬治.歐威爾(George Orwell),《書店記憶》(Bookshop Memories,
倫敦,一九三六年十一月)
歐威爾不願以賣書為業,原因可想而知。書店老闆給人一種毫無耐心、容忍度低、不愛交際的刻板印象──迪倫.莫蘭(Dylan Moran)在影集《布萊克書店》(Black Books)中實在扮演得太完美了──再者(整體來說)這似乎也是事實。例外當然會有,而且許多書店老闆都不符合這種類型。遺憾的是,我符合。但我並非向來如此,在買下那間店之前,我記得自己是個耳根子軟又相當親切的人。我會變成這副德性,是因為不斷受到無聊問題的轟炸,生意的財務狀況極不穩定,而且還要跟員工以及沒完沒了、煩死人不償命、討價還價的顧客陷入永無止境的爭執。我能改變什麼嗎?不行。
我在十八歲第一次見到威格頓書店(The Book Shop in Wigtown),當時我在家鄉,正要離開上大學。我清楚記得曾跟一位朋友走路經過那裡,我還說自己確信它在當年就會倒閉。十二年後,我在聖誕假期回去看父母,打電話問他們店裡有沒有里歐.沃姆斯利(Leo Walmsley)的《三度狂熱》(Three Fevers),而我在跟老闆談話時,向他坦承了我很難找到喜歡的工作。由於他非常想退休,所以提議我買下他的店。我告訴他我沒錢,結果他回答:「你不需要錢啊──你以為銀行是幹嘛的?」不到一年後,在我三十九歲生日一個月後(一天不差剛剛好)的二○○一年十一月一日,那個地方就變成我的了。我接手之前其實應該要先讀過喬治.歐威爾於一九三六年出版的作品才對。《書店記憶》時至今日仍然能夠跟以前一樣反映現實,而且對像我一樣天真踏進販賣二手書世界的人是種善意提醒,讓我們知道那並不是坐在扶手椅上,旁邊有熊熊的火堆,而你穿著拖鞋蹺起腳,一邊抽菸斗一邊讀吉朋(Gibbon)的《羅馬帝國衰亡史》(The History of the Decline and Fall of the Roman Empire),同時也有可愛的客人絡繹不絕,跟你的對話內容很有見地,最後還留下一大筆現金。實際上,真正的情況可是天差地遠。在那篇文章的觀察中,歐威爾這段評論可能是最貼切的:「許多來找我們的人到哪裡都是討厭鬼,但他們在書店卻有了特別的機會。」
一九三四至一九三六年間,歐威爾正在寫作《讓葉蘭在風中飛舞》(Keepthe Aspidistra Flying)時,曾經在漢普斯特德(Hampstead)的「愛書人角落」(Booklover’s Corner)兼職工作。他的朋友強.金奇(Jon Kimche)描述他看起來似乎很討厭賣東西給任何人──許多書商想必都很熟悉這種情緒。為了說明今日與歐威爾當時的書店生活有什麼相似──以及經常會有的相異之處──本書中每個月一開始都會先摘錄《書店記憶》裡的一段話。我童年時期的威格頓(Wigtown)是個忙碌的地方。我和兩個妹妹在距離鎮上大約一哩遠的一座小農場長大,跟農場單調、散布著綿羊與鹽澤的景色比較起來,鎮上對我們來說就像一座繁榮的大都市。那裡的人口數不到一千,位於加洛韋(Galloway),就在被人遺忘的蘇格蘭西南方角落。威格頓的景觀是在半島上一片波動起伏的鼓丘,稱為馬查爾斯(Machars,來自蓋爾語中的machair一詞,意思是肥沃、地勢低矮的草原),包含了四十哩的海岸線,從沙灘到高聳的懸崖再到洞穴什麼都有。北邊有加洛韋丘陵(Galloway Hills),是一片幾乎無人的美麗荒野,南高地之路(Southern Upland Way)則從中蜿蜒穿過。鎮上由鎮公所治理,那是一棟像市政廳的壯觀建築,曾為當地人所謂「郡」(The Shire)的行政總部。威格頓的經濟有好多年都是由一家乳品合作社和蘇格蘭最南方的威士忌酒廠布萊德納克(Bladnoch)維持,占了工作人口的一大部分。當時,農業提供給農場工人的工作機會比今日還多,所以在鎮上及附近都有受僱者。乳品廠於一九八九年關閉,少了一百四十三個工作;而一八一七年建立的酒廠則在一九九三年停業。鎮上受到影響而有了巨大轉變。原本那裡有一間小五金店、一間蔬果店、一間禮品店、一間鞋店、一間糖果店、一間旅店,現在全部都關門大吉了。
不過目前那裡已經恢復了一定程度的繁榮,情況也還算樂觀。乳品廠空著的建築慢慢做起了小生意:一位鐵匠、一間錄音室和一位火爐匠現在占用了大部分的空間。酒廠在二○○○年重新開業,從事小規模的生產,並由來自北愛爾蘭的一位商人雷蒙.阿姆斯壯(Raymond Armstrong)熱心照料。威格頓的經濟也好轉起來,現在還是一群書店與書商的據點。原本用木板封住的門窗又再度開放,裡頭的小生意則是興隆發展。
曾經在書店工作的每一個人都認為顧客互動可以拿來寫書的題材實在太多了──珍.坎貝爾(Jen Campbell)的《書店怪問》(Weird Things Customers Say in Bookshops)就足以證明──因此,記憶極差的我開始寫下店裡發生的事當成備忘錄(aide-mémoire),也許未來我寫東西的時候會派上用場。如果開始的日期看起來很隨意,那是因為本來就這樣。我只是剛好在二月五日想到要開始這麼做,後來備忘錄就變成了日記。
二月五日,星期三
線上訂單:5
找到的書:5
電話在上午九點二十五分響起,是來自英國南方一個男人打的,他考慮在蘇格蘭買下一間書店。他很好奇一間有兩萬本庫存的書店價值多少。我忍住沒說出「你瘋了嗎?」這個顯而易見的答案,而是問他目前那位店主怎麼開價。
她告訴他,在她店裡一本書的平均價格是六英鎊,建議將總價值十二萬英鎊的書分成三份。我告訴他應該至少要分成十份,說不定要三十份。這些日子以來,要搬移那麼大規模的量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為沒幾個人會準備好收下大量的書,而少數準備好的人願意付的錢又少得可憐。書店現在很稀有,庫存則是很充足。現在可是買方市場。即使在景氣好的二○○一年──我買下書店的那一年──前任老闆對十萬本書的庫存也才開價三萬英鎊。
或許我應該勸電話上的男人在確定要買下書店前,先去(搭配歐威爾的《書店記憶》)讀讀威廉.Y.達爾林(William Y. Darling)的驚人之作《破產書商》(The Bankrupt Bookseller Speaks Again)。有抱負的書店老闆都應該閱讀這兩本作品。達爾林實際上並非破產書商,而是愛丁堡(Edinburgh)的一位布商,他犯下了一樁極具說服力的騙局,讓我們相信這個人真的存在。書中的細節精確到不可思議。達爾林虛構出來的書商──「不修邊幅、不健康、漫不經心,是個無趣的人,但興頭一來講起書的事又可以跟任何人一樣滔滔不絕」──這對二手書商的描寫非常貼切。
妮奇(Nicky)今天在店裡工作。我們的生意已經負擔不起全職員工,尤其是在又長又冷的冬季,所以我很依賴既能幹又古怪的妮奇每週顧店兩天,這樣我才可以外出採買或做其他的事。她快五十歲,有兩個已經成年的兒子。她住在一座能夠俯瞰盧斯灣(Luce Bay)的小農場,距離威格頓大約十五哩,而她是耶和華見證人(Jehovah’s Witness),這一點──再加上有製作奇怪「手工藝」物品的嗜好──就說明了她是什麼樣的人。她有很多衣物都是親手作的,而且節省得像個小氣鬼,可是分享自己僅有的東西時卻又大方到了極點。
每週五她都會帶點心給我,是她前一晚在王國聚會所(Kingdom Hall)活動結束後到斯特蘭拉爾(Stranraer)那間莫里森(Morrisons)超市後方廢料桶裡翻出來的。她把這稱為「美食星期五」(Foodie Friday)。雖然她的兒子形容她是一位「邋遢吉普賽人」,不過她就跟書本一樣撐起了這間書店,要是少了她,這個地方也會少了許多魅力。雖然今天不是星期五,但她還是帶來了從莫里森超市廢料桶掠奪來的噁心食物:一小包已經濕軟到幾乎面目全非的印度咖哩餃。她從暴雨中衝進來,把東西甩到我的臉上,說:「呃,你看看──是印度咖哩餃呢。好料的。」然後她就吃了起來,爛泥般的碎屑散落在地板及櫃檯上。
夏天期間我會僱用學生──一個或兩個。這使我有時間沉浸於一些活動,讓我在加洛韋的生活十分悠閒。作家伊恩.奈爾(Ian Niall)曾經寫道,小時候在主日學校的他,確信老師說的「流奶與蜜之地」(land of milk and honey)就是指加洛韋──部分原因是在他住的農舍裡,食品儲藏室總會有充足的牛奶與蜂蜜,另一個原因則是那裡對他而言就像天堂。我跟他一樣喜愛這個地方。到店裡工作的女孩們讓我有幸能夠找時間去釣魚、健行或游泳。妮奇把那些事稱為我的「小寵物」。
第一位客人(上午十點三十分出現)是我們的幾位常客之一:狄肯(Deacon)先生。他是個談吐文雅的人,五十幾歲,腰圍跟一般不愛運動的中年男子相當;他稀薄的黑髮特意梳過頭頂,就像某些開始禿頭的男人試圖讓別人相信他們的頭髮仍然濃密,但看起來卻沒有說服力。他的穿著還算講究,因為他的衣物顯然剪裁良好,可是他穿得不好看:他不太注意細節,例如襯衫下襬、扣子或拉鍊部分。感覺就像有人把他的衣褲塞進大砲射向他,撞到他身上哪裡就穿在哪裡。他在許多方面都是理想的客人;他從不隨便翻閱,只會在確切知道自己要什麼的時候過來。他通常會把一份從《泰晤士報》(TheTimes)剪下的書籍評論拿給我們之中正好在櫃檯當班的人。他的語言簡短精準,從不閒聊但也從不無禮,而且每次來拿書時就會付錢。除此之外,我對他一無所知,連他姓什麼都不清楚。其實,我常納悶他為什麼要透過我訂書,明明到亞馬遜(Amazon)網站就方便極了。或許他沒有電腦。或許他不想要一台。又或許他是快要消失的類型,那種人明白如果他們想要書店生存下去,就必須給予支持。
中午,一個身穿迷彩戰鬥褲、頭戴貝雷帽的女人帶著六本書到櫃檯,其中包括兩本又新又貴,狀況非常良好的藝術書籍。書的總價是三十八英鎊;她問是否有折扣,而我告訴她可以算三十五英鎊時,她回答:「不能算三十英鎊嗎?」當顧客獲得已經比原本定價還低一些的產品折扣,卻還覺得有權再殺價將近百分之三十,這讓我對人們能否通情達理有很大的懷疑,於是我拒絕再多給折扣。她付了三十五英鎊。我現在完全支持珍娜.史崔特──波特(Janet Street-Porter)的提議,應該強制把任何穿迷彩戰鬥褲的人空投到軍事區才對。
總收入274.09英鎊
27位顧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