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存在,美得令人驚悚的視角
韓國大勢科幻小說家金草葉,挑戰感官極限之回歸長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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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YES24網站,2024年「年度圖書」
突破人類想像,逼近異生物感知的重磅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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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成為你的一部分,
你會感覺到我,而不是記得我。
我愛你,如今一起忘掉一切吧。
在未來的某個年代,地球淪陷於名為「泛濫體」的外星生物手中。這些變異的生命體,外觀如同螢光蕈類,讓城市瀰漫一股詭譎之美。色彩斑斕的世界,每一處都像是潑灑了強烈原色的顏料,無比絢麗,無一例外。占領城市的氾濫體就像互相爭奇鬥豔似的散發出光芒。他們不但帶來無法控制的傳染瘋疫,還迫使人類躲入幽暗的地下世界苟延殘喘。唯有極少數天生免疫的人,才能經訓練後成為「派遣者」,踏上地表執行殘酷又機密的任務。
這份工作需要你同時擁抱這份愛與憎恨。你必須無比熱愛某樣事物,但同時,你必須無比憎恨它,恨得恨到想要燒毀它。只有能夠承受這種痛苦的人,才能成為派遣者。
女孩泰琳自幼由派遣者伊潔芙撫養長大,將成為派遣者視為唯一夢想,卻不曾理解伊潔芙那句「要對泛濫體心懷憎惡」的真正含義。當命運將她推向測試舞台,幻覺與幻聽卻悄悄在她腦中覺醒,在派遣者的考核測試最終階段,引導她做出一連串不可預測的行動——甚至,在人群面前劃破氾濫體,釋放了癲狂芽孢。
幻聽與幻覺從何而來?名為「我」的存在,界線在哪裡?
她本該被驅逐,卻又因通過考核成為真正的派遣者,被派往地表執行幾近送死的任務。在荒蕪與怪異交錯的地上,她與曾為人類的「樹沼人」相遇——正邪的界線模糊,敵我成謎,而泰琳的童年創傷逐漸喚醒真相的裂口:那些被遺忘的孩童,以實驗為的虐殺陰謀,派遣者的真實使命究竟為何?
在幻象與真實交會的邊界,泰琳終將做出選擇。這是一場關於成長、背叛、選擇與和解的旅程,也是一段關於人性與異類之間,匯聚共存可能的希望之光。
▌感動推薦
為了想像那些不屬於單一個體、以有別於人類的感官來感知世界的存在,我研究了關於地球上其他生物的感知世界的書籍。儘管我再次感受到以人類的感官資源去想像這點有多麼貧乏,但仍認為這項作業具有挑戰一次的價值。
──金草葉|(本書作者)
《派遣者》以宏大的敘事建立了這樣一個宛如宮崎駿腐海森林的世界,提醒人類是如此重要,又是如此渺小。
──邱常婷|小說家
邱常婷|小說家
徐振輔|作家
郝妮爾|作家
馮國瑄|作家
劉崇鳳|作家、自然引導員
蕭詒徽|寫作者、自由編輯
──共同推薦
作者:金草葉
出生於1993年,浦項工大化學系畢業,並獲生化碩士學位。畢業後便從事小說創作,2017年憑藉〈館內遺失〉、〈如果我們無法以光速前行〉兩篇短篇作品,分獲第二屆韓國科學文學大獎中短篇小說一等獎和特優獎。《如果我們無法以光速前進》是她的第一本短篇小說集,2019年6月於韓國出版後一鳴驚人,不僅成為話題熱銷作,更以此書榮獲韓國第43屆「今日作家獎」,也一舉囊括各大獎項和年度選書,是韓國文壇近年最耀眼的青年女性作家。
2021年以四本作品橫掃韓國書市暢銷榜,包括首部長篇小說《地球盡頭的溫室》;三本短篇小說集《剛剛離開的世界》、《行星語書店》、《姆雷莫薩》,於韓國20-30歲女性讀者間掀起「信讀」(相信不會失望而讀)風潮,更獲選阿拉丁書城、YES24網站之2021年度作家。
譯者:簡郁璇
替作者說故事的人,希望能一直過著與書作伴的日子。譯有文學小說《災難觀光團》、《地球盡頭的溫室》、《鳥的禮物》、《歡迎光臨休南洞書店》、《阿拉斯加韓醫院》,以及繪本《我》、《鬱金香旅社》、《不用擔心我》等逾百部作品。
臉書交流專頁、IG:小玩譯
前言
第一部
第二部
研究日誌
第三部
結語
作者的話
書末推薦 我們從來就不只是「我們」:讀《派遣者》/邱常婷
前言
那孩子是在冬日抵達的不速之客。
半年前,聽說那孩子會交由這裡託管的消息時,仙奧還有些興奮難抑。至少當戴爾瑪奶奶說「擔憂歸擔憂,但聽說那女孩也跟妳來自相同地方呢」時是這樣的。奶奶似乎憂心那孩子能不能適應這裡,但仙奧倒想著自己總算有了能分享「相同經驗」的夥伴,像是談論地下空氣給人的不適感,或是分享如何聆聽沿著牆面傳遞的聲響,再不然就是能一同穿越隱藏的捷徑,前往都市各個角落祕密場所的夥伴。仙奧有自信能善待對方,畢竟初來乍到的,總會有些彆扭,因此仙奧打定主意耐心靜候對方敞開心扉,可那孩子真正來到這裡,卻貌似什麼也沒打算與仙奧分享。
仙奧注視著今天也把房間搞得亂七八糟之後累得睡著的孩子。為什麼戴爾瑪奶奶還有賈斯萬對那磨人精百般包容呢?如今仙奧也收起了要與那孩子好好相處的念頭。對他人好,也得對方願意才行,既然對方沒打算心存感激,又何必拿熱臉去貼人家冷屁股呢?
雖然那孩子當初來的時候就是那副德性,但從兩個月前開始,她變得格外敏感。依賈斯萬的說法,是那孩子正在受「手術」不適應症之苦。他說的應該是多數貝努亞人都曾動過、在大腦安裝輔助裝置的手術才是,但通常都是在七歲時就完成了,那孩子卻是超過十二歲才接受手術,因此難以適應也是理所當然的。也不是誰要求她做的,是那孩子不顧賈斯萬極力勸阻,堅持要做。
為什麼執意要做成功機率低又危險的手術?答案很簡單,果然……是因為那個人吧。
憶起初次見面時,那孩子彷彿失去珍貴之物般透露悲慘眼神的模樣。接近午夜之際,門鈴響起,打開玄關大門後,一名身上裹著厚衣的小女孩站在乾瘦如柴的男人身旁。男人與賈斯萬簡短交談幾句後,便像是丟下難以處置的垃圾般迅速離開了現場。無論是賈斯萬或仙奧問話,那孩子都不願好好回答,連著好幾天窩在房間不出來。戴爾瑪奶奶一臉為難,在仙奧耳邊悄聲竊語:「怎麼辦才好呢?孩子,聽說她也跟妳經歷了類似的事,妳們兩個應該能談得來吧?」
仙奧壓根沒機會與那孩子談心,那孩子拒絕任何形式的對話,即便在賈斯萬進房去安撫那孩子也不例外。那孩子主張伊潔芙很快就會來帶自己走,嘴巴關得十分牢實。根據戴爾瑪奶奶打聽來的消息,這個叫做伊潔芙的人是不久前前往地上的派遣者,數年後才會回到地下城,換句話說,那孩子是被拋棄的。仙奧如此理解。
那孩子一整天做的似乎就只有在床鋪上啜泣,再不然就是在窗前等待某人。仙奧想說說好玩事給那孩子聽,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那孩子是否真是自己的「同族」。就在約莫過了一週,仙奧將房門澈底敞開,走到那透著空洞眼神、蜷縮身軀坐著的孩子面前。
「喂,妳,要不要跟我一起到外頭?」
那孩子以冷淡的目光仰頭看著仙奧,並不怎麼樂意見到有誰過來與她搭話。仙奧則是不以為意地接著說:
「去外頭吧。雖然跟妳先前居住的貝努亞不同,但這一帶也挺好玩的。我教妳怎麼聽牆面的聲音與地面的聲音,還有找出維修通道的方法,要是知道訣竅,就是去再遙遠的地方也找得到路……」
那孩子微蹙眉頭,像是聽見了什麼荒謬言論,接著有氣無力地轉過身。
「妳不想?」
「不必了,等伊潔芙來了,我就會立刻離開這裡。」
仙奧皺眉。
「喂,我看很難吧,那個人沒辦法來帶妳。」
「……為什麼?」
「因為派遣者沒辦法撫養孩子啊,當然也無法領養。」
「才不是,妳別騙人!」
見到這幾乎是反射性的反應,仙奧有些嚇到。
「她跟我約定了,說好了會來帶我走!」
「但我只是說出了事實。」
「那賈斯萬呢?賈斯萬叔叔也是派遣者,所以伊潔芙才說叔叔會負責照顧我!」
「賈斯萬現在不是派遣者了,還有妳不能提起這件事,因為賈斯萬討厭談論自己曾是派遣者的事。」
仙奧一派沉著地回應,但孩子依然怒氣沖沖,用一種想要反駁什麼的小臉瞪著仙奧。仙奧聳了一下肩,走出來並關上了房門。
此後也一直是老樣子。究竟何時才打算適應這地方呢?那孩子猶如即將離開之人似的對這附近絲毫不感興趣,只是不停寫著等不到任何回覆的信件。直到最後,她才站在賈斯萬與戴爾瑪面前,宣告自己要成為派遣者。
那孩子大概是因為沒法接受無法與那個叫做伊潔芙的人一起生活,所以才說要成為派遣者。賈斯萬自然是勸阻了那孩子。接受遲來的手術固然有其風險,但最重要的還是賈斯萬蔑視派遣者這個職業。雖然沒有仔細問過詳情,但從賈斯萬那般深惡痛絕的模樣看來,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叫做派遣者的人物是什麼德性。仙奧如此想道。
儘管如此,其中還是有什麼內幕吧,是仙奧不知情、不曾經歷過所以無從得知的某件事,才讓那孩子萌生了想成為派遣者的念頭吧。仙奧透過打開的門縫靜悄悄地凝視那個打起細微鼾聲入睡的孩子,但因為客廳另一頭突然傳來聲響,她趕緊藏身躲在牆後。
「賈斯萬,你能讀一讀這個嗎?」
戴爾瑪從懷中取出某樣東西,遞給了賈斯萬,紙張摩擦時的窸窣聲響起。
「這是什麼?」
「是那孩子寫的。我在打掃房間時發現的,但內容真是奇怪極了。我心想這年幼的孩子是不是有什麼苦惱,於是定睛細瞧……」
雖然無從得知紙條內容,但聽見賈斯萬貌似慌張地發出了「嗯……」的沉思聲。
「這究竟都是在寫些什麼呢?真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呢。」
「就是說啊。真教人納悶她是不是讀了從前時代的童話。這小姑娘還真是早熟呢,小小年紀就學會了許多艱澀詞彙。真不曉得她先前究竟是經歷了什麼樣的事。」
「從前時代的童話都寫這麼讓人心驚膽戰的內容嗎?」
「曾經是那樣的,雖然遺留至今的童話並非如此。不過啊,孩子們反倒要比遲鈍的大人們對世間的道理更敏感……」
仙奧屏氣斂息,靜候兩人的對話延續下去,但不知賈斯萬是否陷入了沉思,遲遲沒有說話。
戴爾瑪奶奶說自己得去顧店,下了樓之後,賈斯萬依然有好一段時間目不轉睛地盯著紙條,失了魂似的杵在客廳中央,直到後來他走進了那孩子的房間。開啟抽屜的聲音傳了出來,再次步出房外的賈斯萬是空著手的。仙奧等待賈斯萬下樓去餐館後才趕緊溜進房內。
仙奧小心翼翼地避免吵醒酣睡的孩子,逐一打開了抽屜,而紙條就在第三個抽屜內。仙奧迅速拿出紙條後來到客廳,藉著燈光看個清楚。紙條上寫著什麼,字體又歪又斜,顯然是出自那孩子的手。
我會成為你的一部分,某種記憶不會儲存於大腦,而是鏤刻在身上。你會感覺到我,而不是記得我。
我愛你,還有如今一起忘掉一切吧。
內容十分不尋常,能理解戴爾瑪奶奶與賈斯萬何以面色凝重。
仙奧翻到紙條背面,上頭有墨漬暈染的痕跡。一起忘掉一切,這是什麼涵義呢?究竟是對誰說的呢?完全摸不透。
就在她怔怔地盯著紙條之際,突然傳來有人上樓的腳步聲。依腳步聲判斷,可知是賈斯萬。他不知道是不是漏帶了什麼,所以又返回家中。
仙奧無謂地用手搓了搓字體。墨水是乾透的。趁賈斯萬察覺之前,仙奧走進房裡,將紙條扔進抽屜內後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