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強盛到巔危的最後一個皇朝
從帝制走向現代國家,
進入世界秩序的嬗變和過程。
晚清帝國自鴉片戰爭以後一連串的戰事和條約,在國共兩黨各自表述的「革命史觀」主流論述中,長期予人「軟弱無能」、「貪汙腐敗」、「保守固拒」、「用人不當」等等負面刻板印象。更由於外交上的一再失利,使得晚清帝國又被視為近代中國簽訂不平等條約「喪權辱國」的始作俑者。
但這一時期的歷史現象極其複雜。在鴉片戰爭爆發之際,大清帝國尚未衰敗或失控,只是逐漸深化的內外危機,幾乎同時撲來。儘管如此,清帝國政權仍勉強持續了五十年之久,直到甲午戰爭敗給明治維新後的日本,始感受到國祚之衰頹。
本書打破國族敘述的框架和單一敘事,採取國際史與全球史的視角,深入近代中國的國際性質,及其與世界的交往。書寫上,跳脫傳統的編年歷史,並找出影響清末發展的重大事件,以專題分析的方式,為這段歷史賦予新的解釋。同時回到晚清時空,拋除單純的道德褒貶,以其時人之行為、動機、處境和結局,來評價其歷史定位。
▍【聯經中國史】簡介
- 聯經出版公司五十週年鉅獻
- 戰後臺灣中國歷史研究的總整理
- 亞洲視野,國際視角,全新解讀
- 終於,我們有一套新的中國通史
過去幾十年,臺灣的歷史學者們在中國歷史和文化的研究領域取得了許多嶄新成果。對於這些學術成果的積累,我們認為有必要展開一項全面的整理工作,因此有了「聯經中國史」的出版計劃。
這套書有以下幾項特點:
第一、寫作對象是對中國歷史有興趣的一般讀者與學生,因此採用敘事性的手法,而非僅僅純粹的史學論述或理論解釋。
第二、融入最新的研究成果,呈現新的視角,讓讀者對中國的歷史與文化有新的瞭解與認識。
第三、敘述的重心放在社會經濟、日常生活與文化發展,減少對宮廷政治的詳細描述。
第四、不再將漢族或漢字視為中國歷史的唯一中心,更加強調自古至今中國歷史與周邊不同族群的互動和交融。
第五、強調中國歷史與亞洲和世界的緊密聯繫,從更廣大的視野中突顯中國歷史的特色。
▍【聯經中國史】預定書目與作者
主編/王汎森(中央研究院院士、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特聘研究員)
2024年2月出版:
《華麗的貴族時代:魏晉南北朝史》/呂春盛(臺灣師範大學歷史學系教授)
《北南角力中的新秩序:遼金元史》/陳昭揚(臺灣師範大學歷史學系副教授)
《跨國交織下的帝國命運:近代史》/吳翎君(臺灣師範大學歷史學系教授)
陸續出版:
《上古史》/黃銘崇(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研究員)
《秦漢史》/李訓詳(臺北大學歷史學系暨研究所助理教授)
《隋唐五代史》/陳登武(臺灣師範大學歷史學系教授)
《宋史》/梁庚堯(臺灣大學歷史學系名譽教授)
《明史》/徐泓 編(暨南國際大學歷史學系榮譽教授)
《清史》/葉高樹(臺灣師範大學歷史學系教授)
作者:吳翎君
國立政治大學歷史學博士,曾任國立臺灣東華大學歷史系教授、哥倫比亞大學東亞系訪問學者、美國傅爾布萊特(Fulbright)學者於哈佛大學費正清中國研究中心、德國魯爾波鴻大學東亞研究學院客座教授。著有《美國人未竟的中國夢:企業、技術與關係網》(本書榮獲第十屆中央研究院「人文及社會科學學術性專書獎」)、《美國大企業與近代中國的國際化》、《歷史教學理論與實務》、《美孚石油公司在中國(1870-1933)》、《美國與中國政治:以南北分裂政局為中心的探討,1917-1928》等學術專書。
總序
導言
一、中國進入近代世界秩序的特殊性
二、中國化(internalization)和國際化(internationalization)
第一章 鴉片戰爭──各自榮耀偉大帝國的抉擇
一、朝貢貿易與廣州貿易體制
二、不可避免之戰
第二章 內外躁動──英法聯軍與太平天國
一、英法聯軍之役
二、太平天國──具內戰性質的動亂
第三章 試煉中的帝國──自強運動
一、大膽嘗試的自強方案
二、現代化海陸軍和官督商辦企業
第四章 邁入國際大家庭──國際法與多樣化國際組織
一、國際法的引進和實踐
二、文化藝術等國際組織之初體驗
第五章 衰頹的帝國──周邊關係與列強競逐
一、周邊和區域關係的瓦解
二、東亞新秩序的重構
第六章 清帝國的落幕──立憲與革命
一、變法之殤與國祚維繫
二、辛亥革命與大妥協
第七章 商人、企業和經貿活動
一、中西共生下的商業關係
二、制度、條約與市場
第八章 社會變遷與城市生活
一、社會變遷
二、現代城市與新異事物
結語 晚清帝國的歷史遺緒
後記
參考書目
總序
中央研究院院士 王汎森
在過去一百多年中,我們對中國歷史的認識經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些改變,一方面源自於近代中國幾次重要的史學革命,從梁啟超在《新史學》「二十四史非史也,二十四姓之家譜而已」的批判,到胡適的國故整理運動、傅斯年創立歷史語言研究所、再到馬克思主義歷史學的興起。這幾波的史學革命,雖然彼此關注的重點各不相同,但對於歷史的定義、史料的範圍、解釋的角度等議題,都產生重大的影響。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國際間對中國歷史的演變,無論是在歐洲、日本還是美國,一代又一代學者,不斷推陳出新,提出新的觀點與詮釋。
從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以來,臺灣的歷史學者在這個領域,同樣取得了豐碩的成果,並發展出獨特的學術風格。他們既繼承了近代中國新史學的脈絡,又吸納了世界各地不同的學術潮流,加上引入社會科學的理論與方法,並在上個世紀末,接受到後現代主義的衝擊與洗禮。
幾年之前,有一位編輯朋友來信提及,臺灣已經很久沒有編寫成套的中國斷代史,聯經出版公司的發行人林載爵先生也與我談起,覺得有必要將這些累積起來的成果作一個整理。二〇二四年,適逢聯經出版公司創立五十週年,因此有了這項《聯經中國史》的出版計畫。
將近二十年前,我在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所長任內,為了慶祝史語所成立八十周年,曾組織一項「集眾式」的工作,與史語所同仁共同完成《中國史新論》,當時也是由聯經所出版。不過,《中國史新論》是專題式的論文集結,旨在呈現臺灣學者對中國史研究所開展的新課題、新領域與新方向。
《聯經中國史》也是一項「集眾式」的工作,但定位截然不同。在策畫之初,我們便希望這套書是要服務大學生和對中國歷史感興趣的一般讀者。也因此,我們訂下了幾點寫作的基本原則:
第一、書寫方式採取敘事型的手法,而非純粹學術論述或理論分析,引文也只限於必要的範圍。
第二、必須融入近年來新研究之成果,但並非研究回顧,而是以新研究為基礎,融會貫通而成的新通述(synthesis)。
第三、反映近年來新研究之趨勢,避免只聚焦於上層政治、宮廷政治,而多著墨社會經濟、日常生活、菁英與大眾文化(high culture and popular culture)之交流、性別、地方社會的多樣性等議題。
第四、重視非漢族群與非漢字中心的觀點,以及不同朝代與亞洲其他地域互動的關係,從世界史的角度來理解中國史。
第五、在參照融會新近研究時,注重中文(特別是臺灣)學界的研究,以期與其他相類似叢書在見解與框架上有所區別。
為了完成這項計畫,我們邀請了精熟各個時代的資深歷史學者擔綱作者。我要在此感謝各冊作者,承擔起這項不容易的工作。每一代人都有自己認識和書寫歷史的方法。我們期待這套叢書,能代表這個時代對於中國歷史的認識,聯結起過去與現在,並為所有想要了解中國歷史的人,提供一個全面而深入的視野。
導言
十九世紀中葉以後的中國與以前歷史最大的不同,應是進入所謂真正意義的世界史──中國在政治、經濟、市場活動,以及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都和歐美為主導的全球擴張產生了大規模的聯結和交會。雖然歷史悠久的「中國」歷代王朝與世界的交往早已有之,但是十九世紀中葉以後與世界聯結的紐帶和工具,大不同於以往。工業革命爆發百年後的全球傳播效應逐漸開展,交通運輸工具的進步、一八六九年蘇伊士運河開通、電報和無線電訊的發明等等,這些效應使得全球金融市場和資本的流動較以往更為緊密,各國商人、技術專家、外交官、傳教士、醫生和勞力等等,他們在跨國或跨區域港口流動奔波,全球由此捲入史無前例的人(人群)、物品、技術等物質文化交流之大潮,同時也帶來不同文明之間的衝擊和碰撞。這些變化又伴隨著歐美近代民族國家(nation-state)的完成,角逐海外殖民地所帶來的龐大的經濟利益,並由此強化歐美民族國家的榮耀和財富(日本於明治維新之後亦加入帝國主義列車);而挾著工業革命後之科技進步裝備,近代國家間的海上霸權爭奪比起任何以往的時代都更加慘烈,它對歐洲帝國及其海外殖民地都帶來雙邊及全球性的影響。
一、中國進入近代世界秩序的特殊性
十八、十九世紀歐洲的大規模海外擴張及其對美、非和亞洲的侵略結果,有些論著宣稱中國是所謂「半殖民地」。筆者認為不能忽略的是清末帝國政權始終保有它的獨立性和自主性,而且不停地進行自我探索何去何從;儘管清帝國面臨內外的騷動不安,但從推動自強運動以來,變革或改革以適應新局,始終是清帝國維持其國祚的主要思考,直到它被共和政權所取代。然而共和肇建後的民初中國仍舊是一個動盪政局的延續,無法建立一個具有現代意義之國家應有的憲政建制,根本性因素都來自中國本身的國家治理(national governance)問題。國家治理包含內部導向和外部導向兩部分,以及兩者之間的邏輯性;我們從十九世紀中葉以後清末歷史的演變,可以看到許多國家治理的內外問題,從清末到民初始終反覆存在,無法提出有效的解決藥石。
十九世紀中葉以後的中國,從裡到外的各種變遷和演化因素已是相互糾纏或相互推進,難以切割。晚清帝國所面臨之內外危機──尤其中國與世界在各種範圍和深度的接觸及其與中國內在聯繫的問題,這是過去帝制王朝所不曾出現的危機,所需的應對策略與能力也超越了大清帝國的國家機制和知識倉庫,而將整個國家與社會推向災難局勢的臨爆點。內部治理問題不僅祗有本書探討的晚清時期,還有承續自清帝國建立以後所積累的觀念、制度和文化;而外部導向則牽涉到十九世紀中葉以後中國面臨世界的大變局,前者涉及之歷史傳統的複雜性並非本書所能涵括。如同著名漢學家孔復禮(Philip Alden Kuhn,又譯「孔飛力」)在《中國現代國家的起源》(Origins of the Modern Chinese State)一書所揭示的:清末帝國「其實是一種制度──一種已經無法同自身政治使命和任務相契合的制度──的沒落」。它所觸及到的不僅是大清王朝本身的統治機制,而且是中國整個帝制制度及前現代國家的「國本」之所在。但歷史的弔詭之處在於:正是由於危機根源所包含的超越中國帝制時代的性質,這又成為中國走向現代國家的歷史起始點。
國家治理的內與外
歷史學的意義是在探尋當前存在現象的淵源,國家治理的模式及其建制是其中的大哉問,它不僅牽涉世界對於中國的現代性意義,也關乎中國經驗對全世界範疇的現代性意義,如果有所謂人類歷史發展的普遍進程和核心價值,那麼本書主要探討的十九世紀中葉到清末帝制之消亡,這逾半世紀的歷史命題,如何賦予它對中國和世界以啟示的意義?本書的一些關懷便是在呼應這一命題。
近代中國的特殊性,在於十九世紀歐洲國家在全球征服的過程中,相對於它們在非洲和美洲建立各自統領的殖民地,在中國採取的主要是聯手合作的戰爭,例如兩次英法聯軍、八國聯軍等(當然,帝國主義者的貪婪和彼此的勾心鬥角,合作中的猜忌和矛盾,都是不可避免的)。中英接觸開始係以對待文明國家的外交談判為程序,並非一開始就被想像或被標註成會有一場文明人與野蠻人的戰爭。鴉片戰爭爆發前的一百年間,英、法等歐洲國家對清國還是努力遵循西方自一六四八年西伐利亞體系(Westphalian System)建立以來對主權國家交往的和平原則,英國的馬戛爾尼使團(一七九二)和阿美士德使團(一八一二)都是以西方國際禮儀的交往原則來到中國。中英之間不得不走向一場鴉片戰爭,而其後又有兩次英法聯軍、日本維新後對中國的甲午戰爭和八國聯軍等戰役,使得近代中國予人的感覺就是一場和帝國主義國家之間不斷的戰爭。事實上,晚清時期帝國主義國家在中國的戰爭,不論就戰爭持續時間、動員兵力、交戰地點和規模而言,都不算大,它不是焦土性的侵略戰爭,也沒有造成大量無辜人民的傷亡。反而是十九世紀中葉一場大規模的太平天國內戰,清王朝對政權的保衛戰和太平軍的攻城掠地,彼此激烈的交相殘殺,才造成數以百萬的士兵和無辜人民的死傷悲劇。同時,也更多是由於中國內部的動亂和農村生活之艱困不易,使得十九世紀後期中國的海外移民進入新一波的高峰。
跨國技術和知識在中國的全球聯結
本書作者更在乎的是十九世紀中葉以後,中國案例對全球史意義的特殊性。這個具有古老歷史文化傳統的東方文明帝國,它如何進入國際大家庭和全球化世界,不僅對亞洲秩序帶來巨大的改變,也使得中國本身被迫或主動的參與世界,由此開展了建構現代國家的過程。清末中國門戶被打開之後向西方學習的過程,是工業革命後的歐美技術專家和顧問最早來到中國,協助被歐洲國家打敗的清帝國所進行的一波改革。雖然明清之際早就有耶穌會士來華服務於中國朝廷,對中西文化交流大有貢獻,但它和清末開展的自強運動是大不相同的。自強運動時期的洋顧問是工業革命後更加專業化分工的各種技術專家顧問,他們或曾受聘於該國海軍或具有工程背景而被清政府以高薪聘任。傳教士仍然在自強運動的學堂中擔任教習教員、或從事西學翻譯工作、或參與外交翻譯事務,甚或是醫療傳教士,但他們在中國的活動和傳福音策略顯然和明清耶穌會士大不相同,而且活動範圍更深更廣。一批工業革命後的各種技術專家不僅受雇於朝廷,也出現於中國主要港口或租界,甚至遠赴西北協助基礎設施的建設。例如一八七九年左宗棠在西北時就以高薪聘請德國工程師米海厘(Herrmann Michaelis)到文殊山挖金礦;後來沒有挖到金礦,卻發現甘肅玉門附近貯藏油礦。在當時雖以粗略的技術開挖和有限的科學方法進行分析,但這些帶有技術專業的外籍工程師所考察區域之偏遠荒涼和行經路程之險惡,以當時的交通工具和技術挑戰都是極為艱鉅的。由於《中法天津條約》開放傳教士可以赴內地傳教,不論天主教或基督新教來華的傳教士都愈來愈多,教會系統普遍投入醫療救助以傳播福音,同時教學校也逐漸設立起來。十九世紀末的通商口岸和租界同樣也出現了洋人的新職業群體,例如工程師、律師、會計師或真正的專業醫生(非傳教士兼任)等等。這些來華的西方人士不見得都是歐美帝國擴張的積極代理人,卻在中國參與世界的過程中扮演文化、技術、轉介和傳播知識等重要角色。
過去的歷史研究強調帝國主義在殖民擴張,以及直接塑造了殖民主義的手段和工具:即蒸汽機、火槍與海底電纜的發明和普遍應用,使其向海外擴張的動機能夠順利地付諸於實施,以最少人力和資金投入就可在全球範圍內進行軍事征服、殖民開發與資源掠奪。過去的論述似乎存在著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將技術性的西方與非技術性的東方分開來,認為西方人通過將他們在西方發明的技術帶到東方,從而實現了對東方的探索、殖民、統治與剝削。近年來在有關帝國與殖民的歷史研究,已有諸多學者對帝國的歷史提出反省和批判,一些著作強調去殖民化的本土觀點,認為儘管大多數現代技術是在西方被發明,但當它們出現在非西方世界之後,當地的政治社會文化環境自然而然地會對這些技術產生影響,以使它們更加適應在地的情境。因此,技術在非西方世界被賦予了新的意義並被重新詮釋於本土化的脈絡中。不僅技術流通如此,對西方思想文化或物質文化如何向非西方世界的「擴散」,近年來也有諸多研究更強調異國文物的本土化或在地化轉譯的脈絡。在地化的技術、物質、思想與當地社會之間的互動催生出了新的文化範式、身分認同、社群組織,以及對政府治理的新挑戰等等。因此,近代西方對中國的影響是多層次的,在各個層次間相互滲透,最終影響了國家如何面對這一全面劇變的治理方針。
一九九○年代以後因為全球化的快速演變,全球史和跨國史的研究取徑受到學者重視。全球史是將全球的發展做為一個整體的研究對象,一方面從全球一體化視角來考察人類的歷史,另一方面也強調全球各區域的跨國聯繫和跨國流動,可視為全球化進程的歷史敘事。近來學界更普遍將全球史/跨國史兩個詞相聯運用。不論是帝國/殖民模式,或者強調不同主體的共有旅程,都可將研究的議題置於全球史/跨國史的研究取徑之中。跨國史(transnational history)一詞,帶有超越民族國家(beyond nation state)或跨越邊界(cross boundary)的意味,但並非指去國家化(denationalization)。跨國史在研究上更彈性地運用,在國家邊界中「穿越、之間、超越」(across, between, beyond),既要打破國家邊界,但也解釋這些聯結國家和區域之間的跨國/區域現象。在當前全球化浪潮所顯現的個人、群體、國家和世界所交織的既相互糾纏又依賴共存的關係網中,全球史/跨國史的研究視野可能是最契合當下全球化議題的一種研究取徑,一方面希望將民族國家移出歷史的視角,但是也不否認國家做為聯結跨國之間的重要紐帶,本書的一些寫作構想也是這樣的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