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作品集.紅樓夢斷系列之六:三春爭及初春景(上)(新校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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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日期:2022-05-12
作者:高陽
印刷:黑白印刷
裝訂:平裝
頁數:448
開數:25開,長21×寬14.8×高2.2cm
EAN:9789570862393
系列:高陽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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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文世界歷史小說第一人高陽,又一代表作「紅樓夢斷系列」。
《紅樓夢》是曹雪芹寫賈寶玉,「紅樓夢斷系列」則是高陽寫曹雪芹的故事。

夢斷紅樓說四陵,疑真疑幻不分明,
倘能搦筆娛人意,老眼獨挑午夜燈。

作為紅學研究名家、又是極熟習清代掌故的歷史小說家,高陽的「紅樓夢斷系列」,自信其對曹雪芹的身世、時代背景及其家族可能遭遇有深度了解。在如此條件下,高陽試揣摩曹雪芹在創作《紅樓夢》時,所面對艱難曲折之過程。除描寫清初江寧織造曹家與蘇州織造李家的盛衰,更寫盡曹、李兩家由朱門繡戶、錦衣玉食到家道中落乃至籍沒歸京的榮辱起伏。間有宮廷祕聞、官宦醜惡,亦有世家紈絝之不知民苦、耽溺歡愛。綜觀改朝換代之物事更迭,細繪人情冷暖之無常唏噓。

《三春爭及初春景》為「紅樓夢斷系列」第六部,自雍正之死、諸子相爭、乾隆繼位開始,不僅勾勒朝廷皇權的遞嬗,也補述雍正年間曹雪芹家族敗落後,希圖復興的一段故事,並且穿插敘述曹雪芹年輕時的交友狀況及感情生活。

對一個文藝工作者來說,曹雪芹如何創造了賈寶玉這個典型,比曹雪芹是不是賈寶玉這問題,更來得有興趣。「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此中艱難曲折的過程,莫非不值得寫一篇小說?這是我想寫「紅樓夢斷」的動機。
──高陽

高陽寢饋文史、浸淫至深,更有千萬字以上的小說創作經驗,有其獨到處。
讀高陽小說,層層婉轉、淋漓盡致、擘肌析理、勝義紛呈,令人目不暇給。

貨號: 9789570862393 分類: , ,
作者:高陽

本名許晏駢,譜名儒鴻,字雁冰,浙江杭州人,出身錢塘望族,筆名「高陽」取自許氏郡望。抗日戰爭後考入杭州筧橋空軍軍官學校,並於1949年隨校遷至台灣。1959年卸軍職,投身報界,曾任《中華日報》總主筆。1962年發表第一部長篇歷史小說《李娃》,一鳴驚人,此後著述不輟,一生創作包括九十餘部歷史小說和隨筆,逾二千五百萬字,作品對於清代歷史有獨特研究深度,在《紅樓夢》的研究上亦成一家之言。代表作有「胡雪巖系列」、《慈禧全傳》、《紅樓夢斷》等,被譽為華文世界首席歷史小說家,讀者遍及全球華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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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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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老爺!老爺!」
入夢正酣的鄂爾泰,被推醒了;聽聲音便知是聽差何福,當即問一句:「有軍報?」
意料中是有來自貴州的軍報──平定苗疆本是鄂爾泰最大的功績,因此得封伯爵;不想當年部署不周,苗亂復起,而且頗為猖狂。皇帝不得不在軍機處以外,特設「辦理苗疆事務處」,指派果親王允禮、皇四子寶親王弘曆、皇五子和親王弘晝;文華殿大學士張廷玉、保和殿大學士鄂爾泰專責辦理。鄂爾泰內慚神明,引咎請罪,削去伯爵;皇帝對他的信任未減,但以向來講究賞罰分明,認為「國家錫命之恩,有功則受,無功則辭,古今通義」,應該接受鄂爾泰的請求,削去伯爵,降封為一等子。同時作了一個特殊的安排,一方面准假家居,不必入值「苗疆事務處」;另一方面卻又召入禁中,作為皇帝私人的助理,凡有來自苗疆的軍報,都送交他先看,定了處置辦法,再發交苗疆事務處。這一來,變成明降暗升,權力比以前更大了。
由於軍情緊急,深夜被喚醒了看軍報是常事;但這天晚上卻不是,「海大人來了。」何福答說:「等著要見老爺。」
「海大人」是指戶部侍郎內大臣海望;他是滿洲正黃旗人,姓烏雅氏,是皇帝的生母孝恭仁皇后娘家的姪子,算起來是皇帝的表弟。宿衛的椒房貴戚,深夜相訪,當然是有極緊要的事;於是口中說「請」,人已起床,而海望在外面聽見聲音,竟不待傳報,逕自一掀門簾,大步跨了進來。
「中堂,請換袍褂!」
「怎麼?」鄂爾泰大為詫異:「皇上召見?」
「是!」海望遲疑了一下,還是當著何福說了出來:「皇上中風了。」
鄂爾泰猶如焦雷轟頂,被震得站立不住;何福急忙扶著他坐下,隨即轉身去取官服。
「怎麼一下中風了呢?」鄂爾泰定定神問說:「要緊不要緊?」
「來勢不輕。」海望把聲音壓得極低:「是『馬上風』。」
鄂爾泰倒抽一口冷氣;一跺足站了起來,咬牙切齒地罵:「王定乾、張太虛真該碎屍萬段!」
「唉!」海望歎口氣說:「真沒有想到。」
「事先有甚麼跡象沒有?」
「昨兒上午,說有點兒頭暈。我想通知四阿哥、五阿哥來請安,皇上還說不必。服了藥照常看摺子,精神好得很。那知道今晚上會出事!」海望又問:「我不知道應該不應該通知張中堂?」
這是說張廷玉;他在海淀有座賜第,名為「澄懷園」,要通知也很方便。鄂爾泰便問:「皇上怎麼交代?」
「皇上嘴歪口斜,話都說不俐落了;只聽他不住說個『鄂』字,我就趕緊來請中堂。」
「既然未召張中堂,你亦不便擅自傳旨。等我見了駕再說吧!」

由二宮門繞「正大光明」殿、「前湖」、「奉公無私」殿到「九州清晏」寢宮,有好長的一段路;海望來時,還是八月二十二夜裡,回到「九州清晏」,已是八月二十三子時了。
寢宮中燈火通明,靜悄悄只微有異聲,只見總管太監蘇培盛迎了上來,也不行禮,只急促地向鄂爾泰說道:「快請進去吧!」
等上了台階,踏入殿門,只聽東暖閣中「呼嚕、呼嚕」是皇帝痰湧的聲音。蘇培盛掀開門簾;鄂爾泰朝裡一望,只見皇帝靠坐在一名太監胸前,頭半側著、口眼喎斜、面紅如火、痰響如雷;眼看是「大漸」了!鄂爾泰想起知遇之恩,不由得嗚咽出聲。
「中堂別傷心!」御醫低聲提醒他:「皇上心裡是清楚的。」
鄂爾泰便不敢再哭;進門照規矩磕了一個頭,口中還說一句:「奴才鄂爾泰給皇上請安。」說完,站起身,傴僂著腰,趨向御榻。
「萬歲爺,萬歲爺!」蘇培盛在皇帝耳際說:「鄂中堂來了。」
皇帝還有知覺,微微將頭轉了一下,努力想睜大眼來,卻無能為力,只滾出來兩滴淚水。
鄂爾泰強忍悲痛,而且盡力保持平靜的聲音:「皇上萬安!放寬了心,一切都不要緊!」
皇帝將眼一閉,淚水又被擠了出來;然後聽他吃力地、模糊地說了兩個字:「盒──子──。」
「是這個盒子不是?」蘇培盛從身上掏出一個景泰藍鑲金的方盒子舉高了問。
等皇帝極困難地點了一下頭;鄂爾泰已跪了下來,接過金盒,只聽皇帝突然噴出一個字來:「看!」
金盒上有把小鎖,但鑰匙就掛在盒子上,蘇培盛幫著打開;鄂爾泰取出內藏的一道硃諭,看了一下,用很清楚的聲音說:「皇上請放心,是四阿哥;奴才一定遵旨辦理。」
皇帝的雙眼合上了;痰湧的響聲漸漸低了下來;海望用抖顫的手指去探一探皇帝的鼻息,轉身向鄂爾泰說:「皇上升天了!」
於是蘇培盛首先呼天搶地般哭了起來;十三年前在圓明園以南的暢春園中,深夜「躄踊」的哀音,再一次震撼了玉泉山麓。鄂爾泰卻沒有眼淚,一種獨受顧命的責任感,充塞於方寸之間,形成極其沉重的壓力;但也構成令人興奮的挑戰,因此,他能對那一片震天的哭聲,充耳不聞,悄悄地隱在僻處,凝神運思。
只幾轉念之間,便決定了大步驟,現身出來,先是找一個幫手;此人名叫訥親,滿洲鑲黃旗人,姓鈕祜祿氏,是開國勳臣額亦都的曾孫;也是孝昭仁皇后的內姪,襲封公爵,在軍機處行走,一向跟寶親王接近;而且他兼領著「鑾儀使」,這個只是掌管儀仗的差使,當此大位遞嬗之際,格外顯得重要。
「訥公,」鄂爾泰將訥親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四阿哥接位,你知道了吧?」
「聽說了。」訥親皺著眉說:「擷芳殿的那兩位,不知道會怎麼說?」
「正就是為此。我得馬上趕進宮去,這裡交給你了。」鄂爾泰略停一下,加了四個字:「前程遠大。」
訥親如夢方醒,這不是擁立的不世之功?頓時又驚又喜,而雙肩亦突感沉重,「毅庵,」他喚著鄂爾泰的別號,有些躊躇:「恐怕我應付不下來;張衡臣馬上就來了。」
「你跟他說,他亦在顧命之列;不過,這得請嗣皇帝親口來宣諭。」
「啊!啊!」訥親明白了!張廷玉必須支持寶親王繼統,才能成為顧命大臣;這是一個交換條件。
「還有,莊王大概在路上了,我遇見了,我會跟他說;果王是今天黃昏到的,這會兒當然也趕進來了,請你跟他說:這件大事,要請兩王作主;請他趕快進宮,我在軍機處待命。」
「好!」
「再有一件,鑾儀衛請訥公格外留心,別出岔子。」
「是,是!」訥親被提醒了,「我馬上派人回去預備。事不宜遲,毅庵你快去吧!」

鄂爾泰帶著海望,星夜急馳;進了西華門,直到隆宗門前,方始下馬,進門北屋就是軍機處。由於軍機大臣都隨駕在海淀,所以北屋鎖著;但軍機章京辦事的南屋,卻有燈光,鄂爾泰與海望便先奔南屋。
「啊!」值宿的軍機章京方觀承,大為驚異,「中堂跟海大人怎麼來了?」接著又驚呼:「血、血!中堂袴腿上的血是那兒來的?」
不提倒也罷了,一提起來,鄂爾泰頓覺雙股劇痛;皮馬鞍是破的,奔馳太急,臀部擦傷流血,竟爾不覺。此刻,也只是痛了一下,隨即就拋開了。
「問亭,」鄂爾泰答非所問地:「你到內奏事處去一趟,讓他們趕緊到『乾西二所』,把寶親王請來。」
「是!」方觀承突然有了發現,不由得大吃一驚,指著鄂爾泰的摘了頂戴和紅纓的大帽子,張口結舌地問:「中堂,是、是『出大事』了?」
「是的,這會兒沒功夫跟你細談,趕緊去,別多嘴!」
這是告誡他勿透露皇帝已經殯天的消息;方觀承極其機警,到得內奏事處告訴管事的太監,只說:「園子裡送來緊急軍報,交代寶親王即刻處理。鄂中堂在軍機處坐等。」隨即轉回原處。
「問亭,」鄂爾泰說:「你來擬遺詔;『皇四子人品貴重,克紹朕躬。』要把『自幼蒙皇考鍾愛』的情形,多數幾筆。你請到裡屋去寫。」
方觀承答應著,另外點燃一支蠟燭,捧著到裡屋去構思;「大事」出得倉促,心神不定,久久未能著筆,但聽窗外步履聲起,寶親王已經來了。
「臣鄂爾泰、海望恭請皇上金安!」
這一聲以後,便是碰頭的聲音,而且聽聲音不止鄂爾泰與海望兩個人,必是屋內屋外,所有隨行的太監及軍機處的書手、蘇拉都在見駕了。方觀承心想,是不是也應該一謁新君?正考慮未定之際,只聽「哇」地一聲,寶親王開始號啕大哭。
「請皇上節哀應變;諸多大事要皇上拿主意。」鄂爾泰又說:「這會兒不是傷心的時候。」
這句話說得相當直率。嗣皇帝收住眼淚問道:「怎麼一下子就去了呢?」
「唉!」鄂爾泰重重歎氣,「王定乾、張太虛該死。」
這句話盡在不言中了;只聽見嗣皇帝說:「我此刻方寸大亂。應該幹甚麼,自己都不知道;你們說吧!」
「請皇上傳諭:以莊親王、果親王、張廷玉為顧命大臣。」
「奴才啟奏皇上,」海望接口:「受顧命的,實在只有鄂中堂一個人。」
這句話提醒了嗣皇帝,自己能不能安登大寶,全靠莊、果兩王和張廷玉、鄂爾泰;尤其是眼面前的鄂爾泰,關係更為重大。轉念到此,親自伸手相扶;「你起來!」他說:「咱們好好商量。」
要商量的是如何應付住在擷芳殿的那兩位──嗣皇帝同年生的胞弟和親王弘晝;康熙朝廢太子允礽嫡子理親王弘晳。這時的嗣皇帝和鄂爾泰,不約而同地想起雍正八年春夏之交,那些令人驚心動魄的日子;不過嗣皇帝是親身經歷,而鄂爾泰是得諸聽聞;即令如此,一想起來仍令人不安。
雍正八年春天,皇帝的怔忡舊症復發;一閉上眼就會夢見「二阿哥」廢太子允礽,來向皇帝索命;一驚而醒、冷汗淋漓,心跳好半天都靜不下來。
皇帝殘骨肉、誅功臣,殺過好些人,都無愧怍;只有雍正二年十二月私下毒殺了他的這個胞兄,卻不免內疚神明,因為細想起來,允礽沒有絲毫對不起他的地方,而他暗算允礽卻不止一次。先是康熙四十七年,允礽第一次被廢,禁錮在上駟院中臨時設置的氈帳中;皇長子直郡王允禔及皇四子雍親王胤禛,也就是雍正皇帝,奉命監守。兩人起意用魘法謀害允礽,結果為皇三子誠親王允祉所舉發;直郡王允禔被幽閉,而皇四子雍親王心計甚深,做事的手腳很乾淨,更難得的是皇十三子允祥出面頂了罪,以後被圈禁在宗人府的高牆之內。因此雍親王奪得皇位以後的第一件事,便是釋放允祥,封為怡親王。
照情理說,雍正皇帝既已如願以償,得居大位;而允礽既失皇位,復被幽禁,應可安享餘年,而仍舊放不過他,雍正皇帝自己也覺得太過分了。早年誅除異己,覺得壞事反正做了,多做一件也無所謂;及至天下大定,閒來思量,總覺得愧對「二阿哥」,久而久之,便得了個怔忡之症。他也曾私下懺悔默禱過,而且將襲封為理郡王的弘晳封為理親王,表示彌補疚歉,但怔忡之症,時發時癒,始終未能斷根,只是這一回發作得格外厲害。
更糟糕的是怡親王允祥也得了這樣一個毛病;他是從高牆中放出來以後,親眼看到皇帝弒兄屠弟,是如此心狠手辣而掌握著生殺予奪之權的一個人,所以日夕生活在戒慎恐懼與悔恨之中。
這時眼見「二阿哥」向皇帝索命,想起當年亦曾同謀,又增一番恐懼悔恨,終於支持不住了。
於是有一天兄弟倆──皇帝與怡親王允祥,都是精神比較好的時候,屏人密談。怡親王表示:允礽來索命,他願意抵償。不過允礽無主遊魂,應該為他覓一個安頓之處,常受祭享。於是皇帝決定封允礽為潮神,為他在浙江海寧立廟,廟用藍瓦,是王府的規制。
這番措施有些效驗,命是索不了,卻要索還皇位。皇帝在奪位時,強詞奪理、氣盛得很;事定以後想想,自覺說不過去,譬如說皇四子弘曆,「素蒙皇考鍾愛」,曾向溫惠皇貴太妃說過:「是命貴重,福將過予。」意思是弘曆將來亦會做皇帝;而弘曆的皇帝,必出於他之所傳。這就足以證明天心默許,聖祖在說這話時便先已決定要傳位給他了。
但是,這話說得通嗎?他曾說過,「八阿哥」允禩的生母良妃衛氏,來自「辛者庫」,所以允禩是「出身微賤」,絕無繼位之望;可是弘曆的生母是熱河行宮的宮女,也是「出身微賤」,何以聖祖會斷定他也會做皇帝,而有「福將過予」的話?
因此,到得皇帝比較平心靜氣時,解釋民間流言他如何奪位時,論調與以前多少不同了,好些地方,彷彿含蓄地在說:皇位原該是允礽的。允礽既已被廢,他就不算是奪位。這跟聖祖所說:「本朝得天下最正。明朝原已亡於李自成,本朝天下得自李自成之手,是替明朝報了仇。」是一樣的道理。
也許是真有允礽來索皇位這麼一個夢,也許是皇帝魂夢不安的幻覺,總之為了祛除他心裡的這塊病,他派莊親王允祿到允礽的墓園去祭告,他一心一意只為大清的天下,將來為國擇賢,弘晳與他的兩個兒子一樣,亦有繼承皇位的資格。同時宣諭:理親王弘晳遷入宮中,與皇五子弘晝一起住在擷芳殿──在文華殿後面,明朝端敬殿、端本宮舊址;通稱「南五所」,向來是皇子的住處。皇四子弘曆則早在雍正五年賜贈時,就已移居西六宮後面的「乾西二所」了。
說也奇怪,從弘晳入宮後,皇帝居然眠食俱安,但怡親王允祥卻在五月裡一命嗚呼。皇帝相信他是為他代償了允礽的命;傷感與欣慰交併,為了報答起見,除了照允祥生前的意思,以他的幼子弘曉承襲怡親王以後,又另封允祥一子弘晈為寧郡王,亦是世襲罔替。
可是,對於弘晳遷入宮中這件事,皇帝卻有悔意了;私下決定,仍舊傳子而不傳姪,好在只說擇賢而立,不立弘晳,不算背盟。
不過傳子卻又費躊躇,弘曆雖有「素蒙皇考鍾愛」這句話在,而他自己所鍾愛的,卻是皇五子弘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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