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作品集.紅樓夢斷系列(二)(新校版).典藏精裝書盒套組(五冊)

NT$2,900 NT$2,175

出版日期:2022-05-12
作者:高陽
印刷:黑白印刷
裝訂:精裝+書盒
頁數:2396
開數:25開,長22×寬15.5×高16.2
EAN:4711132389395
系列:高陽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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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精裝套組書盒,含《曹雪芹別傳》、《三春爭及初春景》(上)(下)、《大野龍蛇》(上)(下),共五冊。

華文世界歷史小說第一人高陽,又一代表作「紅樓夢斷系列」。
《紅樓夢》是曹雪芹寫賈寶玉的故事,「紅樓夢斷系列」則是高陽寫曹雪芹的故事。

夢斷紅樓說四陵,疑真疑幻不分明,
倘能搦筆娛人意,老眼獨挑午夜燈。

作為紅學研究名家、又是極熟習清代掌故的歷史小說家,高陽的「紅樓夢斷系列」,自信對曹雪芹身世、時代背景及其家族可能的遭遇有深度了解。在如此條件下,高陽試揣摩曹雪芹在創作《紅樓夢》時,所遭遇艱難之曲折過程。不僅描摹清初康熙末年到雍正初年江寧織造曹家與蘇州織造李家的盛衰,更寫盡曹、李兩家由朱門繡戶、錦衣玉食到家道中落乃至籍沒歸京的榮辱興衰。間有宮廷祕聞、官宦醜惡,亦有世家紈絝之不知民苦、耽溺歡愛。綜觀改朝換代之物事更迭,細繪人情冷暖之無常唏噓。

高陽寫曹雪芹,以他豐富敏銳的小說創作經驗來讀紅樓夢、揣摩曹雪芹的創作心理,尤其運用他過人的考據眼光和對清朝八旗制度及人事文物的廣泛知識,提供讀者精確而豐富的曹雪芹紅樓夢的時代背景認識。

對一個文藝工作者來說,曹雪芹如何創造了賈寶玉這個典型,比曹雪芹是不是賈寶玉這問題,更來得有興趣。「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此中艱難曲折的過程,莫非不值得寫一篇小說?這是我想寫「紅樓夢斷」的動機。
──高陽

高陽寢饋文史、浸淫至深,更有千萬字以上的小說創作經驗,有其獨到處。
讀高陽小說,層層婉轉、淋漓盡致、擘肌析理、勝義紛呈,令人目不暇給。

▍分冊簡介

《曹雪芹別傳》

《曹雪芹別傳》為「紅樓夢斷系列」第五部,講述青年曹雪芹,經歷曹家獲罪遭抄沒後,隨母親與叔父北上歸旗,家族由興而折,見識世情百態的人間滄桑,從而在心靈深處留下敗落的記憶烙印,一波三折,緊扣人心。


《三春爭及初春景》(上)(下)

《三春爭及初春景》為「紅樓夢斷系列」第六部,自雍正之死、諸子相爭、乾隆繼位開始,不僅勾勒朝廷皇權的遞嬗,也補述雍正年間曹雪芹家族敗落後,希圖復興的一段故事,並且穿插敘述曹雪芹年輕時的交友狀況及感情生活。


《大野龍蛇》(上)(下)

《大野龍蛇》為「紅樓夢斷系列」第七部,敘述「龍」、「蛇」這兩年發生於朝廷的大事。乾隆十三年,皇后離奇死亡,曹家捲入乾隆初年的宮闈皇位之爭。繼抄家之禍後,曹家再次陷入困境,家道中落,繁華落盡,經歷由盛而衰的變遷危機,更飽嚐世態之炎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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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陽

本名許晏駢,譜名儒鴻,字雁冰,浙江杭州人,出身錢塘望族,筆名「高陽」取自許氏郡望。抗日戰爭後考入杭州筧橋空軍軍官學校,並於1949年隨校遷至台灣。1959年卸軍職,投身報界,曾任《中華日報》總主筆。1962年發表第一部長篇歷史小說《李娃》,一鳴驚人,此後著述不輟,一生創作包括九十餘部歷史小說和隨筆,逾二千五百萬字,作品對於清代歷史有獨特研究深度,在《紅樓夢》的研究上亦成一家之言。代表作有「胡雪巖系列」、《慈禧全傳》、《紅樓夢斷》等,被譽為華文世界首席歷史小說家,讀者遍及全球華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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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別傳》
第1章~第21章

《三春爭及初春景》(上冊)
第1章~第6章

《三春爭及初春景》(下冊)
第7章~第12章

《大野龍蛇》(上)
第1章~第5章

《大野龍蛇》(下)
第6章~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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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我寫「紅樓夢斷」/高陽

「紅樓夢斷」寫曹雪芹的故事。我相信讀者看到我這句話,首先會提出一個疑問:曹雪芹是不是賈寶玉?
要解答這個疑問,我得先談一個人:《紅樓夢新證》的作者周汝昌。
此人是胡適之先生的學生。胡先生曾當面跟我說過,周汝昌是他「最後收的一個徒弟」。照江湖上的說法,這就是「關山門」的得意弟子了。其時大陸正在清算「胡適思想」;周汝昌一馬當先,力攻師門;而胡先生則不但原諒周汝昌,還為他說了許多好話。這使我想起周作人的學生沈啟旡,做了件對不起老師的事;周作人立即公開聲明「破門」,逐沈出「苦雨齋」。周作人之為周作人,胡適之之為胡適之,不同的地方,大概就在這裡。
周汝昌的《紅樓夢新證》,下的功夫可觀!不幸地是他看死了「《紅樓夢》為曹雪芹自傳說」,認為《紅樓夢》中無一人無來歷,無一事無根據,以曹家的遭遇與《紅樓夢》的描寫,兩相對照,自以為嚴絃合縫,完全吻合。我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穿鑿附會的文章。
當然,他所舉的曹家的「真人實事」,有些是子虛烏有的。譬如說,曹家曾一度「中興」,是因為出了一位皇妃(非王妃);即為「想當然耳」。且看趙岡的議論:

中興說由周汝昌首創。他的理由如下:消極方面,他主張曹雪芹逝世時享年四十,算來應生於雍正二年(一七二四)。依此算法,曹頫抄家時雪芹只有四歲,當然記不住曹家在南京的繁華生活。這樣,就只好假定曹家回京後又一度中興。曹雪芹在紅樓夢中所描寫的是中興後的生活。曹家中興後若干年,又第二度被抄家,從此一敗塗地。周汝昌的積極理由是:他相信紅樓夢是百分之百的寫實。曹家在南京時代既然沒有一個女兒被選為皇妃,那麼這位曹貴妃一定是抄家以後才入選的。女兒當了貴妃,國丈曹頫豈有不中興之理。周汝昌比較書中所記年日,季節之處與乾隆初年的實事,發現兩者吻合的程度是驚人的。所以書中所述一定是乾隆初年之事,而此時曹家一定已東山再起。細審各種有關條件,周汝昌的中興說實在不能成立。

我完全同意趙岡的看法。不過,趙岡是「細審」了「各種有關條件」;而我是從一項清史學家所公認的事實上去作根本的否定。如周汝昌所云,曹家有此一位皇妃,自然是乾隆的妃子;推恩妃家,故而曹氏得以中興。這在乾隆朝是決不會有的事。清懲明失,對勤政、皇子教育、防範外戚、裁抑太監四事,格外看重;後兩事則在乾隆朝執行得更為徹底。傅恆以孝賢純皇后的胞弟,見了「姊夫」,每每汗流浹背;皇貴妃高佳氏有寵,而不能免其一兄一姪,高恆、高樸父子因貪污而先後被誅;甚至太后母家有人常進出蒼震門,亦為帝所不滿,嚴諭禁止。至於傅恆父子、高斌父子之得居高位,自有其家世的淵源與本身的條件,非由裙帶而致。是故乾隆朝即令有一「曹貴妃」,亦不足以證明曹家之必蒙推恩而「中興」。
其實,在乾隆初年如果曹家可藉裙帶的汲引而「中興」,也並不需要「皇妃」;有「王妃」已盡夠了。雪芹的姑母為平郡王訥爾蘇的嫡福晉;生子福彭於雍正五年襲爵,亦即紅樓夢中北靜王的影子。福彭大乾隆三歲,自幼交好;曾為乾隆的《樂善堂集》作序。雍正十三年九月,乾隆即位,未幾即以福彭協辦總理事務,得參大政;明年三月又兼管正白旗滿洲都統事務,正就是曹家所隸的旗分。如此顯煊的親戚,若能照應曹家,又何必非出「皇妃」始獲助力。而考查實際,則福彭對舅家即或有所照拂,亦屬微乎其微;相反地,曹雪芹到處碰壁的窘況,稽諸文獻,倒是信而有徵的;最明顯的,莫如敦誠贈曹雪芹的詩:「勸君莫彈食客鋏,勸君莫叩富兒門,殘杯冷炙有德色,不如著書黃葉村!」
小說的構成,有其特定的條件,《紅樓夢》絕不例外。《紅樓夢》中可容納一部分曹家的真人實事;而更多的部分是汲取了有關的素材,經過分解選擇,重新組合而成。此即是藝術手法;而為從未有過小說或劇本創作經驗的《紅樓夢》研究者所難理解。姜貴的看法亦是如此。
如果肯接受此一觀點去研究《紅樓夢》,就會覺得周汝昌挖空心思要想證明賈寶玉即是曹家的某一個真實人物,是如何地可笑!不存成見,臨空鑒衡,則賈寶玉應該是曹顒的影子,但亦有曹雪芹自己的成分在內,而其從內到外所顯示者,則為八旗世族紈袴子弟的兩個典型之一;另一個是薛蟠。其區分在家譜上曾染書香與否?
對一個文藝工作者來說,曹雪芹如何創造了賈寶玉這個典型,比曹雪芹是不是賈寶玉這個問題,更來得有興趣。「字字看來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尋常」,此中艱難曲折的過程,莫非不值得寫一篇小說?這是我想寫「紅樓夢斷」的動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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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雪芹別傳》第1章
「曹四老爺到!」王府的護衛玉格,掀開棉門簾,向曹頫說一聲:「你老請進去吧,王爺等了好一會兒了。」
曹頫將捲著的袖口放了下來,垂著手進了花廳,從屏風縫隙中已可看到平郡王福彭,神采奕奕地站著等待;隨即疾行數步,轉過屏風,便待蹲身請安,不道福彭的動作比他快,雙手一伸,扶住了他的兩臂。
「別客氣,四舅!」他鬆了手,往旁邊指一指,「請坐!」
「是!」曹頫以長親的身分,不便叫「王爺」,一直是用很冠冕的稱呼:「殿下!」
「坐,坐。」
福彭這回不作客氣,自己在上首坐了下來;曹頫便坐下首,隔著花梨木的茶几問道:「殿下召喚,想是有事吩咐?」
福彭不即答言,等聽差倒了茶來,又退了出去,方始開口。
「四舅看了今天的『宮門鈔』了?」
「喔!」曹頫想說:「難得看一回。」轉念又想,這麼說,倒像是對仕途昇騰,毫不關心;有故作清高之嫌,便改了平實的語氣的回答:「還沒有。」
「我放了玉牒館總裁。」
「這,」曹頫起身,垂手說道:「恭喜殿下。」
「這是吃力不討好的差使。」福彭微皺著眉說:「我打聽過了,每十年修一次玉牒,總不免鬧糾紛;也不知打那兒出來的女人,抱著孩子哭哭啼啼,到宗人府來喊冤,說是那個宗室,或者覺羅在外面生的。找了本主兒來,十個倒有九個不認;那一來,好,尋死覓活地鬧吧,聽說,真有身上揣了毒藥來的。」
「像這些事,不會無因而至,事先總有風聲;殿下不妨先派人查一查,不等人來鬧,先要想法子弭患於無形。」
「不錯,我也打算這麼辦。」平郡王突然問道:「四舅學過『國書』沒有?」
所謂「國書」就是滿文;曹頫學過卻不精,深怕是平郡王有關於這方面的差使派給他,力所不勝,辜負委任,因而答說:「不大會。」
「照樣寫幾個字總行吧?」
「那還能湊付。」
「好!」平郡王說:「我有點小事;可也是大事,拜託四舅。明兒一早,請四舅跟我一起上衙門。」
「是。」曹頫又說:「我在華嘉寺胡同伺候好了。」
平郡王福彭管理鑲藍旗滿洲都統事務;都統公署在西城華嘉寺胡同,所以曹頫如此回答。不道福彭指的不是此處;而是他絕少去的宗人府——他是宗人府的右宗正;西城正黃、正紅、鑲藍,以及他本旗鑲紅旗的宗室、覺羅,都在他的管轄之下。
這就非得到王府來會齊了一起去不可;因為曹頫不僅對宗人府不熟;甚至從未去過。
曹頫是革職的內務府員外,所以穿的是便衣;好在郡王儀從甚盛,找頂大帽子一戴,跟在平郡王身邊,誰也不曾注意到有個「廢員」被夾帶入府。
右宗正的簽押房在西跨院,北屋五間,三明兩暗;暗間帶著套房。由於事先都已說明白,曹頫跟平郡王進了西頭那間屋子,管自己鑽入套房,放下門簾,坐在北窗前,凝神靜慮,細聽動靜。
「周老爺來了。」他聽見玉格在回話。
「請!」
曹頫知道,「周老爺」單名廉,是宗人府府丞;宗人府自宗令、左右宗正以下,一直到筆帖式,不是宗室、覺羅,便是滿洲,惟一的例外是,承上啟下,總持庶務的府丞,定制為「漢缺」。這周廉是舉人出身,大舌頭的江寧口音,曹頫聽來特感親切。
「王爺交代的名單,提調、謄錄開好了;纂修官的名單,已經催翰林院開送;大概一兩天之內,也可以送到。」
「費心,費心!」平郡王很客氣地說,「周老爺在這裡幾年了?」
「五年半。」
「那歷俸也該滿了吧?」
「是!」周廉答說,「一時沒有缺可以昇轉。」
「外官呢?」
「這,這——,」周廉似乎有不知所答之勢;但突然很快地說:「這得請王爺栽培。」
「好說,好說。這趟十年一舉的大事,等功德圓滿了,我替老哥想法子。」
「多謝王爺!」接著,聽得步趨踉蹌的聲音,大概是周廉在請安道謝。
「這回開館,用人很多;照老哥看,那件事最要緊?」
「自然是縝密第一。」
「老哥明白這一點,我就很放心了。」平郡王的聲音顯然很欣慰;接著是告誡的語氣:「只要做到縝密二字;老哥外放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接著是談與玉牒無關的公事;曹頫不必關心,一面想自己的事,一面將隨身所帶的「卷袋」打了開來,取出筆墨硃硯,在靠窗的桌上擺好,坐下來調墨試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聽得門簾響動,回身看時,平郡王親自端了一碗茶來,急忙起身;只見平郡王示意禁聲,便不敢招呼,只雙手接過茶碗,擱在桌上。
「周府丞很開竅。」平郡王壓低了聲音說。
「那是殿下開導之功。」
平郡王得意地一笑,正待發話;聽得外面有響動,急忙走了出去。接著又聽得周廉的聲音,是把平郡王要看的玉牒送來了。
其中的兩本,很快地轉到了曹頫手中。他還是第一次瞻仰作為皇室家譜的玉牒,黃綾封面;紅綾包角,一翻開來朱墨燦然——現存用朱;已歿施墨。第一本是康熙五十六年所修;當今皇帝,在那時還是雍親王;爵名之下有兩個小字:「五子」;曹頫只看「第四子」,名為「弘曆」,記載的出生年月及生母是:「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子時,媵妾李氏,內務府護軍營馬兵李奎之女所出。」
第二本是雍正元年所修,弘曆的身分已變為「皇四子」;他的生母李氏,被稱為「熱河行宮女子」。曹頫的任務,便是來改變弘曆的生母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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