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臺灣》系列書‧第二冊
129篇來自古書的奇幻怪譚,22幅情境繪畫+全彩拉頁+照片資料
臺灣「妖、鬼、神、怪」經典傳奇,魔幻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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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的《妖怪臺灣:妖鬼神遊卷》,在全臺掀起了搜妖探鬼的熱潮,許多過去人們陌生的、或只曾耳聞的臺灣妖怪,重新鮮活亮麗地出現在大家面前。如今,2020年《妖怪臺灣:怪譚奇夢卷》,經過三年的蘊釀,終於登場,臺灣妖怪專家何敬堯與漫畫家張季雅再度聯手,講述過去三百年來臺灣各地不可思議、如夢似幻的奇人、奇事、奇物,和奇地。
• 鯨靈化身的國姓爺、人鬼聯姻的冥婚、神祕的女人島、符法師的魔法、恐怖的黑海漩渦、出賣惡夢、龍銀飛天、死者產子、臺灣民間奇案……
• 這些故事是真是假?其中的角色是人?是鬼?或是妖?
• 讓我們穿越時空,夢憶華麗島的玄奇歷史,一起走入臺灣的怪譚世界!
本書特色
《妖怪臺灣》系列書的第一冊「妖鬼神遊卷」,蒐錄的故事內容包含「妖、鬼、神」三種類型。而系列書的第二冊「怪譚奇夢卷」,蒐錄的內容則是「怪」,也就是「怪事、奇譚」類型的故事。
作者何敬堯探查古書中記載的神奇、怪異故事,經過整理分類,集結成《妖怪臺灣》一書,書中搜羅的各種「妖怪」,可以粗略分為「妖、鬼、神、怪」這四種類型:
1. 妖:妖精、精怪,通常是物有其靈,魔物化變,擁有具體形象。
2. 鬼:鬼魅、鬼怪,形象曖昧不清,或人死成鬼。
3. 神:神怪、陰神、精靈,受到人們崇拜、信仰。
4. 怪:怪事、奇譚,怪奇而不可思議的故事。
在第二冊「怪譚奇夢卷」中,作者把所謂的「怪」,又再細分為四種類型,也就是「奇人、奇事、奇物、奇地」四種項目。
為何在「妖、鬼、神」的奇異故事之外,還要再分出「怪」這個類型的故事?原因在於,臺灣鄉野傳說之中,常常會出現一些難以分類的狀況。
例如,蝗蟲即是一例。蝗蟲若是成群結隊出現,就會出現蝗災,造成農業很大的損害。對於臺灣農民而言,蝗蟲是不吉利的存在,這種想法逐漸衍生出怪異的傳言,臺灣民間認為蝗蟲是人類鬼魂的化身。據說日治時期初期,臺灣東北部曾遭受蝗害,當地百姓咸以為這是日軍殺害的清兵亡魂作祟,因為蝗蟲是「孤魂之祟孽,或惡魔之變體」、「無祀孤魂之變化」。人們相信破壞農田的蝗蟲,其實是「孤魂」、「惡魔」的化身。而且造成蝗害的東亞飛蝗的臉龐看起來青面獠牙,所以臺南人就稱呼這種蝗蟲為「鬼仔螟」。蝗蟲怪譚,無法單純視為「妖」或「鬼」,因此分類為「怪譚奇聞」的篇章。
作者:何敬堯
小說家,臺灣妖怪研究者。
臺中人,臺灣大學外文系、清華大學臺文所畢業。
創作主題包含奇幻、歷史、推理。
榮獲全球華文青年文學獎、臺大文學獎、臺北縣文學獎。
曾於美國佛蒙特藝術中心駐村創作。
著作
2016年,懸疑小說《怪物們的迷宮》
2017年,《妖怪臺灣:三百年島嶼奇幻誌》,獲金石堂年度十大影響力好書
2017年,時代小說《華麗島軼聞》(合著),獲博客來OKAPI年度選書
2018年,奇幻小說《妖怪鳴歌錄Formosa》,獲臺灣文學館好書推廣
2019年,妖怪遊記《妖怪臺灣地圖:環島搜妖探奇錄》
繪者:張季雅
七年級生,出身於嘉義梅山的茶農之家。目前居住在台北從事漫畫及插畫等創作工作,有興趣的事物都是題材潛力股。
2006年以《帶我去球場》系列棒球漫畫發表出道。
2010年夏天開始在CCC創作集上刊載英商約翰陶德及廈門買辦李春生,兩人在北臺開拓烏龍茶市場的故事,刻畫福爾摩沙烏龍茶的發展史。
漫畫作品:《異人茶跡》系列1~3,插畫作品:《妖怪臺灣》
FB作品專頁: https://www.facebook.com/kiyascomic/
序言:華麗島的妖怪世界
卷壹、大航海時代及其前(西元一六六二年以前)
一、漢人與西方人誌異
◆奇物之章:1. 大蝗蟲降災厄/2. 福爾摩沙島之魔
二、原住民世界
3. 屠島血案:小琉球悲歌/4. 荷蘭人的尋金夢/5. 三十五歲之前必須墮胎/6. 死後世界/7. 神祕的女祭師儀式
卷貳:明清時代(西元一六六二年至一八九五年)
一、漢人與西方人誌異
◆奇人之章:8. 鯨靈化身:國姓爺傳說/9. 鴨母王/10. 大甲節婦祈雨/11. 臺灣的奇術師/12. 林先生
◆奇事之章:13. 王雲森渡海奇遇/14. 不祥的烏鴉/15. 海岸怪魚/16. 婦女產蛇/17. 戰事預兆/18. 天星預兆/19. 鄭女墓/20. 男人懷孕/21. 黑色旋風/22. 歐隴湖奇事/23. 異子/24. 小琉球的無名火/25. 大肚山人多癭疾/26. 三陽同天/27. 海面波光如明珠/28. 藉屍恐嚇/29. 中元節放水燈/30. 必麒麟的觀察/31. 紅頭嶼的財寶/32. 恐怖的大章魚
◆奇物之章:33. 巨黿放海/34. 古磚的預言/35. 鳳山石讖/36. 三保薑/37. 七美人花/38. 吞霄港的奇異鐵船/39. 蚌珠之光/40. 蜈蚣腹下有光/41. 珊瑚樹之光/42. 媽祖棍
◆奇地之章:43. 古橘仙境/44. 奇山與仙嶼/45. 火山發光/46. 埋金山/47. 銀山產銀礦/48. 劍潭傳說/49. 鐵砧山的國姓井/50. 風洞插旗/51. 仙人井/52. 毛蟹井/53. 八卦井/54. 女靈山/55. 澎湖海底古城/56. 巨楓樹/57. 魔海漩渦:落漈/58. 獅子喉吐煙/59. 烏鬼地名
二、原住民世界
60. 金娘仙姑/61. 西拉雅的「向」/62. 靈箭奇事/63. 月亮黑影的由來/64. 喬治•泰勒的阿美族記錄/65. 喬治・泰勒的排灣族記錄
卷參:日本時代(西元一八九五年至一九四五年)
一、漢人、日本人與西方人誌異
◆奇人之章:66. 奇女子:陳三姐/67. 黃蘗寺的神僧/68. 廖添丁/69. 臺灣的巫覡
◆奇事之章:70. 呂祖廟燒金/71. 運河奇案/72. 基隆七號房慘案/73. 淡水凶宅/74. 洪鐵濤的怪談/75. 鄞山寺的水蛙穴/76. 雞的習俗/77. 栽花換斗:變更胎兒性別/78. 童言無忌/79. 抓喉肉治病/80. 福虎/81. 不會走路的小孩/82. 芒神與土牛/83. 蔭屍:死屍不腐/84. 賣惡夢/85. 停止小孩夜啼/86. 聽香:神奇的占卜術/87. 紅毛人偷寶/88. 島嶼怪事/89. 漁夫占雨/90. 縛足咒/91. 神船靠岸/92. 牛語的迷信/93. 復活奇譚/94. 磨水鏡作裁判/95. 番肉:漢族食人/96. 殺女嬰/97. 關三姑/98. 士林的傳說/99. 冥婚:娶神主牌/100. 臺南巷間傳說/101. 蘭陽俗信/102. 臺中南屯俗信/103. 轉世信仰/104. 死人產子/105. 北門嶼的傳說/106. 神船夜遊/107. 貓生鼠/108. 雙角大龜
◆奇物之章:109. 石將軍/110. 石敢當壓鬼/111. 癩病蟲/112. 龍銀飛錢/113. 魂籃仔、魂甕仔
◆奇地之章:/114. 貓山與鯉魚山/115. 魔海奇遇記/116. 暗澳奇遇記
二、原住民世界
◆泰雅族:117. 征伐太陽的故事/118. 巨人Halus的故事/119. 女人社/120. 熊和豹互染顏色
◆鄒族:121. 神祕的塔山/122. 巨人的故事/123. 山崩的故事/124. 死者的故事/125. 鬼火的故事
◆撒奇萊雅族:126. 女人島的故事
◆排灣族:127. 孕婦化為石頭/128. 猴子和穿山甲的故事
◆布農族:129. Qaipis鳥取火的故事
序言(節錄)/華麗島的妖怪世界/何敬堯
華麗山海,無奇不有,怪譚異言,時有耳聞。自古以來,臺灣島就流傳許多奇聞軼事、鬼神怪說,這些看似荒誕不經的故事,其實蘊含了臺灣住民或過客對於天地自然、社會文化的觀察,成為在地民俗的一部分。
為了進一步理解臺灣歷史中曾經流傳過的妖鬼故事,我嘗試編纂《妖怪臺灣》系列書,第一冊「妖鬼神遊卷」已於二○一七年出版。這本書摘錄臺灣文獻中與妖、鬼、神有關的段落,選文來自十七世紀至日治時期的文字資料。
另外,因為個人興趣使然,我這幾年持續在臺灣各地旅行,尋找與妖怪、鬼怪、奇聞有關的場所,或者向地方上的耆老訪問當地異事。在二○一九年,我將多年的探訪旅程寫成《妖怪臺灣地圖:環島搜妖探奇錄》一書,除了介紹各地歷史、民俗文化中的妖鬼身影,更附錄大量的實景照片,提供讀者按圖索驥的資訊。在這本書中,我期望能夠藉由更加立體、趣味化的通俗形式,簡介臺灣妖鬼故事在現代的足跡。
我始終認為,妖怪並非只擁有可怕駭人的一面,妖怪其實也呈現出奇異、幻想性質的觀看角度,能夠激發人們無窮無盡的想像力與好奇心。
當然,妖怪本身就是鄉土文化極為重要的一環。因此,若能夠多加理解妖怪傳說的來龍去脈,必定能夠讓人對於臺灣歷史、民俗擁有更多深刻的體會。
我之所以積極推廣妖怪文化,最主要的目標即是希望能夠藉由「妖怪」這扇窗口,讓讀者更加認識臺灣島古往今來的華麗與幽暗。
此書的繪圖,榮幸邀請漫畫家張季雅再度操刀,描畫出臺灣軼聞怪說的奇妙景致,實在深深感謝。藉由張老師充滿想像力的畫筆,不可思議的華麗島風光皆在書扉之間盡情展現。
本書摘錄的怪譚奇事
臺灣的古書文獻中,隱藏著無數神奇、怪異的故事。
例如,清國時期的臺灣方志書、詩文集,經常記錄奇異之事,像是巨蛇啖鹿、老猴成魅、蛇首妖物的傳說。到了日治時期,臺灣民俗研究盛行,許多研究者開始調查在地信仰與民間故事,同時也收集了流傳於臺灣的妖鬼奇聞。
曩昔臺灣文史資料中的怪異故事都極具特色,因此成為《妖怪臺灣》系列書摘選的重點。至於書中的選文,我則設定與「妖怪」相關。在我的初步想法中,我認為「妖怪」可以粗略分為「妖、鬼、神、怪」這四種類型:
1. 妖:妖精、精怪,通常是物有其靈,魔物化變,擁有較為具體的形象。
2. 鬼:鬼魅、鬼怪,形象曖昧不清,或人死成鬼,或以鬼命名。
3. 神:神怪、陰神、精靈、陰靈,受到人們崇拜、信仰。
4. 怪:怪事、奇譚,怪奇而不可思議的故事。
《妖怪臺灣》系列書的第一冊「妖鬼神遊卷」,蒐錄的故事內容包含前三種類型。至於系列書的第二冊「怪譚奇夢卷」,書中蒐錄的內容則是最後一項「怪」,也就是「怪事、奇譚」類型的故事。
在這個「怪」的類型之中,我又再細分為四種類型,也就是「奇人、奇事、奇物、奇地」四種項目。我希望能夠藉由此書,展現更多元的臺灣妖怪文化。
為何在「妖、鬼、神」的奇異故事之外,還需要再分出「怪」這個類型的故事?原因在於,臺灣鄉野傳說之中,常常會出現一些難以分類的狀況。
例如,蝗蟲的妖異傳說。眾所周知,蝗蟲若是成群結隊出現,就會出現蝗災,造成農業很大的損害。對於臺灣農民而言,蝗蟲是不吉利的存在,這種想法衍生出怪異的傳言,臺灣民間認為蝗蟲是人類鬼魂的化身。據說日治時期初期,臺灣東北部曾遭受蝗害,當地百姓咸以為這是日軍殺害的清兵亡魂作祟,因為蝗蟲是「孤魂之祟孽,或惡魔之變體」、「無祀孤魂之變化」。人們相信破壞農田的蝗蟲,其實是「孤魂」、「惡魔」的化身。而且造成蝗害的東亞飛蝗的臉龐看起來青面獠牙,因此臺南人也稱呼這種蝗蟲為「鬼仔螟」。
對我而言,臺灣的蝗蟲傳聞十分具有「妖怪感覺」,但是我該如何分類?蝗蟲既然是亡魂的化身,所以它也許是一種「鬼」(或者是亡魂附身在蝗蟲身上?)。但是,蝗蟲是一種實際的蟲類,看起來似乎也可以視為「精怪」、「妖精」。不過,就算我想將蝗蟲列入「妖」或「鬼」的範圍之內,恐怕很多現代的臺灣人也會非常困惑。因為在許多人眼裡,「蝗蟲」就是一種具體存在的昆蟲,為何強硬要將它說成是邪惡的「妖」或者是虛無虛無縹緲的「鬼」?
除了蝗蟲奇聞之外,其實也有很多民間怪譚讓人無法仔細分類。例如,臺灣海峽流傳已久的「落漈」傳說,據說只要被捲入漈中,九死一生,或者會漂流到一座恐怖島嶼。「落漈」是一種怪異現象,此傳說非常具有魅力,可以啟發人們對於臺灣奇幻的想像力,很值得一探究竟。
於是,我便將那些難以分類、界線模糊的奇異傳說,暫時列入「怪」這種類型之中。而在我的挑選中,我的標準是十分寬鬆的,我甚至會將「奇人軼事」列入此書之中(例如陳三姐,具有俠義風格的奇人傳說)。我必須坦言,我不確定這樣的挑選規則是否合適。但是,我希望能夠秉持著「多多益善」的原則,只要臺灣歷史、民俗與「奇異」相關的傳說,我都希望能夠放入書中,引導讀者觀看這座臺灣島的另類風景。
其實至今,我也尚無法肯定我的四種分類「妖、鬼、神、怪」是否適當。目前,臺灣妖怪學正在發展的初期階段中,我認為其中一項目標可以是「大規模蒐集各類型的故事,不錯過也不忽視各種可能性」。當研究素材的數量龐大時,才能夠進一步去蕪存菁、細部分類。
因此,我更加希望能夠藉由《妖怪臺灣》系列書拋磚引玉,期盼更多研究者對於臺灣的「妖怪、怪異」文化進行更深入的考察。
妖怪從何而來?
究竟,妖怪從何而來?
我認為妖怪誕生於鄉土空間、歷史脈絡之中,是人類對於天地自然的觀察與想像,有時候則是人們傳遞生活智慧、道德教訓的實用工具。
最普遍的情況是,一開始先有某種「怪異的存在」、「非人的存在」、「常理無法解釋的怪異與反常現象」。後來,人們為了解釋這些異常的「事物、狀態」,於是給予「妖怪」、「鬼」、「精怪」……等等名稱。
很多人都認為妖怪是憑空捏造的幻想,但其實妖怪故事有很多線索可以追蹤。例如,臺東最有名的妖怪傳說,莫過於鯉魚精與貓精爭鬥不休。據說,鯉魚山就是鯉魚精的化身,而且它的眼睛曾被挖走。如今,鯉魚山的山壁上,傳說是魚眼眶的位置空空如也,巨大窟窿明顯可見。此外,在鯉魚山傳說中,某些版本提及原住民族曾住在此地,後來卻因為鯉魚眼睛被挖,造成寶山靈氣喪失,因此遷移他處。臺東的鯉魚精傳說,可能也反映了昔日先住民的遷徙過程。
有時候,妖怪、怪異傳聞可能與政治相關。臺灣在清國時期的方志,有時候會有「災祥」篇章,講述臺灣各地發生的奇怪事件。這些怪異事件,經常成為官方對於政治、民變事件進行穿鑿附會解釋的「輔助證據」。例如,在一六八三年,曾經有怪鱷登上澎湖岸,不久即死,此事被清國官方認為是鄭氏王朝滅亡的徵兆。官員會將異事與政事一同進行解釋,主要還是延續「天人感應」的學說,企圖說明天理運轉與人事變異有所關聯。
除此之外,臺灣妖怪還有一種非常特殊的面貌:妖怪故事往往直接或間接反映了不同族群之間的爭鬥歷史。
例如,臺北八芝蘭有「石馬」的傳說。很久以前,八芝蘭的漳州人與艋舺的泉州人常常發生衝突,也就是「漳泉械鬥」。據說漳州人信仰的「開漳聖王」會顯靈,常常騎著石馬立於頭陣。後來不知為何,石馬失去控制,經常偷吃田園中的農作物,成為地方上作亂的怪物。人們為了制止石馬,於是就在石馬腹部開洞。
妖怪傳說,其實是鄉土歷史與民俗文化的日積月累。妖怪之所以會誕生,也常常與人類的心理狀態產生連結。臺灣妖怪文化具有許多獨特之處,雖然這些傳說或者想法曾經受到中國、日本文化很大的影響,但是在時間的洪流中,臺灣妖怪也不斷演變,並且逐漸發展出屬於自己的特色。
妖怪往何處去?
近年來,臺灣妖怪逐漸掀起熱潮,在繪畫、文學、電影、音樂、遊戲……等等領域上都可見其魔幻風采。這種現象讓人欣喜,但同時也讓人非常擔憂。
對我而言,妖怪最重要的基礎是歷史、民俗、在地文化。但很可惜的是,臺灣是一座記憶斷裂的島嶼,許多人對於臺灣文史、民俗採取了漠不關心的態度。因此,臺灣妖怪文化發展,其實是站在非常脆弱而且容易崩塌的基礎之上。
所以,我認為推廣臺灣妖怪文化的同時,如何讓更多人認同臺灣文化的價值,將是非常重要的課題。
時間不斷的走,記憶也一點一滴不斷地流失,就在我們不經意之間,很有可能許多寶貴的文史故事就悄悄地消逝。
例如,我對於一九五九年上映的臺語片《蛇郎君》很感興趣,也不斷探尋相關資料。這部電影取材自臺灣知名的民間故事「蛇郎君」傳說,講述蛇妖精與女子相戀的愛情故事。有趣的是,導演在這部電影中融入了當時流行的「阿拉伯風格」,不論是角色服裝、場景設計都具有「天方夜譚」般的異國風情。目前這部電影的預告片,由國家電影中心典藏,在中央研究院數位文化中心的網站「開放博物館」可以觀賞。因為電影預告片的混搭風格非常特異,讓我好奇萬分,於是詢問相關單位,是否有全片可以觀看?很可惜,國家電影中心回覆,當初蒐集資料時晚了一步,完整膠捲已經被藏家後代丟棄,目前僅存預告片。
時間不停地轉動,在歷史的長河中,我們可能慢慢遺忘、遺失了許多珍貴的記憶,這是讓人難過無比的事實。
也因此,我除了尋找歷史文獻中的妖怪蹤跡,我也實地走訪臺灣各地,想親眼見證仍然留存於鄉土之中的妖怪身影,並且為它們留下一些記錄。目前的初步成果,即是《妖怪臺灣地圖》一書。
我始終認為,只有瞭解「過去」,才能夠知曉為何站立於「現在」,並且進一步得知「未來」在何方。追尋在地文史的過程中,我認為「妖怪」可以成為一個極為有利的觀點。因為妖怪能夠施展出魔魅而且通俗的超能力,勾起社會大眾對於臺灣歷史、民俗的興趣。
妖怪是有趣的,而且強大無比,它們能夠做到的事情超乎人類的想像。雖然我不停地思考臺灣妖怪可以走往什麼方向,但最近卻開始認為,我只是杞天之慮,甚至是不自量力,妄自揣測。
一直以來,妖怪自有它們前進的方向。它們不受控制,難以預料,千變萬化,凌駕於人類智識之上,從未有人看穿它們的真面目。
妖怪是我們永遠都無法徹底理解的神祕。誰也無法預測它們的未來,這也是妖怪令人喜愛的理由之一。
1. 大蝗蟲降災厄
介紹:
蝗災是非常可怕的自然災害,但是對於現代臺灣人來說,蝗災卻是十分陌生、難以想像的奇異場景。
十七世紀的時候,臺灣歷經多次蝗災,根據《熱蘭遮城日誌》的記錄,臺灣在一六五三年到一六五五年之間,至少遭遇過三次大規模的蝗禍。當時,蝗蟲曾經鋪天蓋地襲捲臺灣,讓臺灣的農業生產造成難以想像的巨大損失。
不只是十七世紀的臺灣曾經遭受蝗災,根據《鳳山縣志》,鳳山縣在康熙四十五年(一七○六年),也曾遭遇蝗禍。當時的知縣宋永清「禱之有應」,於是就在鳳山建立了一座八蜡廟。八蜡廟祭祀的對象,即是農業的守護神。
有史以來,世界各國皆有蝗災記錄。例如,中國的《詩經》就有提及蝗災是農人恐懼的禍害,魏晉南北朝也有許多描述蝗災的詩文,像是陶淵明詩句:「炎火屢焚如,螟蜮恣中田。」
在西方文化之中,蝗災則代表了《聖經》所描述的「出埃及十災」的其中一災。埃及法老被摩西警告,若不允許他的百姓離開埃及,就會有成千上萬的蝗蟲降災;蝗蟲過境,象徵了神的審判。
在十七世紀,荷蘭人目睹臺灣島上的蝗災之時,總是人心惶惶,懼怕天神無情降災,破壞當地農業生產。為了抵抗蝗災,東印度公司和漢人墾主曾經想要合作捕捉、撲滅蝗蟲,卻因為害蟲數量太多而不了了之。
在臺灣民間信仰中,漢人經常認為看到蝗蟲就是一種不吉利之事,甚至認為蝗蟲是來自陰間的亡靈、無緣孤魂。人們只要聽到蝗蟲以腿翅摩擦發音,渾身都會感覺不舒服。
蝗蟲的閩南話是「草螟仔」,臺南安定人也會稱之為「鬼仔螟」。
日治時期,國分直一等人在民俗雜誌《民俗臺灣》(一九四四年)發表文章〈村落的歷史和生活(下)〉,文章作者調查中壢臺地湖口地區的民譚,其中就有一則「草蟒」的條目:
「據說蝗蟲是人類的化身。也就是死人的化身。例如某戶人家有親人過世,在他們家的周圍就會有蝗蟲在那兒徘徊;據說這是死去的人惦念家裡的情形所以跑回來看看。晚上如果在屋內聽蝗蟲的叫聲或是翅膀的摩擦聲,就會馬上聯想到是死人的化身,小孩在被窩裡也會不由得打起顫來。」
雖然蝗蟲是農人非常厭惡的恐怖害蟲,但是在不同人的眼光中,蝗蟲可能也具有不同的意義。例如日治時期,日本文學家佐藤春夫來臺旅行,他從嘉義搭火車前往二八水(現今的二水),發現一隻蝗蟲從某位送行男子的草帽飛出來,然後棲身於車廂座位上,與人類一同搭上火車。佐藤春夫目睹此景,不禁感覺滑稽,並且試著從蝗蟲的視角來想像它從何處來、又要往何處去?佐藤春夫戲稱這隻蝗蟲是一位「小小的大旅行家」,並將這段故事寫成童話形式的散文〈蝗蟲的大旅行〉,是佐藤春夫最著名的兒童文學代表作。
典文:
《熱蘭遮城日誌》【一六五四年五月十日】
傍晚,我們看見此地松果園那邊好像有一片烏雲罩在那裡,先是長長地伸展,然後寬寬地展開。這現象,幾個月前在本島北邊的雞籠出現過,以後也在本島南邊出現,即非常多的蝗蟲飛來,使得天空都因而昏暗起來。
現在這群蝗蟲的一部分也闖到大員來了,顯然這是我們罪有應得的神發怒的徵候。
此地居民勢將遭遇飢荒,因為這麼多的害蟲必將飛遍本島,將田地上所有作物咬光光,農夫也將因而無法在他們的農地播種耕種(除非萬能的神憐憫,阻止了這群蝗蟲),像現在長在田裡的甘蔗,它們所有的頂端都必已被吃掉了。
幸虧此地附近田裡的那些穀物,在這群害蟲飛來以前,剛好採收了。
《熱蘭遮城日誌》【一六五四年五月十一日】
〔上午〕約十點鐘,有非常多的蝗蟲乘陸風(看起來)從福爾摩沙集合到此地大員來,真是蔚為奇觀,天空為之昏暗,並充滿牠們翅膀發出的響聲。約於中午,在這些房屋之間,到處有很多蝗蟲被風(風從北方相當強烈地繼續刮來)吹落下來,多到〔城堡〕裡面的水井好像鋪上一層黃紅色的布。
《熱蘭遮城日誌》【一六五四年五月二十二日】
今晨,在赤崁、鹿耳門(Lackemoy)、Caya和鯨魚骨島(Walvisbeen)附近的海岸漂來很多死了的蝗蟲,也從這港道流出去。我們聽說,在海岸堆有很多死了的蝗蟲,多到中國人必須從堆到高達踝骨處的死蝗蟲中走路。
2. 福爾摩沙島之魔
介紹:
史初一(John Struys)出生於一六二八年的阿姆斯特丹,他在一六四七年十二月離鄉出海,前往義大利北部熱那亞(Genoa),任職製帆師(onder zeilmaker)。在一六四八年,他成為上席製帆師,隨船隊來到西非外海、馬達加斯加島等地區。之後,他加入荷蘭東印度公司的船隊,成為東印度公司的製帆師,在一六五○年隨船隊前往暹羅,並且來到臺灣。他在臺灣停留期間,留下許多珍貴的見聞記錄,包括島上穿山甲的描述。
對於初抵臺灣島的西方人而言,穿山甲是一種不可思議的古怪生物,奇形異狀非常駭人。當時,荷蘭人會將穿山甲稱為「福爾摩沙的惡魔」(den Duyvel van Tajovan, the Devil of Formosa)。
臺灣穿山甲是島上的特有種,從低海拔到兩千公尺的山區丘陵都有牠們的蹤跡。穿山甲是全身覆滿鱗片的哺乳動物,頭部尖狹,口內有長條狀的舌頭,可以沾黏螞蟻送入口中,也有長爪方便挖地,又名「鯪鯉」。穿山甲習性晝伏夜出,睡眠時會蜷曲成球狀,平常居住在地底洞穴、空樹幹之中。
清國時期,翟灝《臺陽筆記》曾經說明穿山甲的形貌與生態,以及獵捕方法:
「臺灣多山,出穿山甲,大者二尺餘,鱗甲周密,嘴尖而首曲藏於腹下,若羞與人見者。蒞彰時,里人以之餉予。令覆以盆,隔夜即遯去。後又有饋者,留心覘其動靜。乃以前爪爬地,作穴尺許,遂將周身之甲放開,旋轉如風,一炊時即地行丈餘矣。土人云,將水灌入穴中,即不能動云。」
在十九世紀末,喬治‧泰勒(George Taylor)記錄了排灣族文化,據說族人認為白天看見穿山甲會很不吉利,而且如果觸摸到牠,就會馬上死亡。
日治時期,民俗雜誌《民俗臺灣》(一九四二年)有一篇文章〈山之獸〉,文中描述了當時人們獵捕穿山甲的情況。作者立石新吉是一位動物學家,他從一九三○年開始任職於臺北帝國大學理農學部動物學教室。根據他的觀察,當時穿山甲會被製成標本,也是皮革來源之一。而且穿山甲鱗片可以入藥,肉則可以療疾或者純為食用。這篇文章也提及穿山甲迷信:
「本島人皆視穿山甲為不祥之物,若有穿山甲誤入家門,則不幸之事將會接二連三地發生。他們甚至將牠視為魔物,其後更將之視為神祕之化身。穿山甲尾端以上的第七個背鱗,若結於童帽,據說能夠避邪。因此,其尾部以上的第七個背鱗為符咒之材料,村閭附近所捕獲的穿山甲,多有跡象顯示此鱗已不存在。」
根據立石新吉的調查,穿山甲的經濟價值極高,所以經常被人們捕捉販賣,其鱗肉均有用處,所以到處可見靠穿山甲致富發跡之人。
不過時至今日,臺灣民間傳說中,穿山甲也具有正面、幸運之象徵。例如,臺中的南屯老街,流傳穿山甲修練成精的民間故事。
南屯的犁頭店(萬和路、南屯路口一帶),每年端午節都會舉辦「穿木屐、躦鯪鯉」的民俗慶典,希望能藉由踩木屐的聲音,將地下的穿山甲吵醒。
據說只要犁頭店地下的穿山甲醒來,這個地區的風水就會變好,學子考試順心,商業也會繁榮。在林惠敏編著的《典藏犁頭店》(一九九九年)書中,則特別提到犁頭店地下沉睡的鯪鯉,是一隻「金色的穿山甲」。今日,講述犁頭店鯪鯉的故事書、繪本,也會描繪出「金鯪鯉」的形象。
不過,根據學者溫宗翰研究,犁頭店「躦鯪鯉」競走活動,其實源自平埔族的成年禮、歲時儀式「走標」(賽跑),後來才融入漢人文化,並且添加額外的傳說。
典文:
《荷據下的福爾摩沙•一六五○年訪問福島報告》――史初一(John Struys)
有一種荷蘭人稱之為「福島之魔」的生物,其背部有兩呎長五吋寬,全身有鱗片,四腳都有尖爪,頭尖長,尾粗,由臀部到末端逐漸變細,好像鰐魚尾一樣。
牠只賴螞蟻為生,捕捉螞蟻的方式是射出長尖舌到蟻巢附近,從嘴中分泌厚厚的黏物,螞蟻吃該黏物後即被黏住,不能再離開。
74. 洪鐵濤的怪談
介紹:
洪坤益,出生於一八九二年,卒於一九四七年,是臺南知名文士,字鐵濤,號黑潮,筆名刀水、刀、野狐禪室主、霜猿、陶醉、鉛淚……數種,人們大多稱呼他為「洪鐵濤」。
在一九三○年九月,洪鐵濤與友人們共同創設漢文刊物《三六九小報》。這份報紙是日治時期的漢文、臺灣話文刊物,刊載小說、詩作、評論、歷史文章,不乏詼諧、諷刺之文,因為每逢三、六、九日發行,故有此名。
洪鐵濤除了負責該報編輯工作,也時常撰寫文章,固定專欄「續聊齋」、「睡魔室戲墨」經常包含神鬼、精怪……等等奇異情節,是極具特色的臺灣在地志怪書寫。以下簡述洪鐵濤數篇怪談文章。
一、〈續聊齋:與鬼廝打〉:嘉義某人為了嚇唬無知孩童,決定塗墨披髮,偽裝成鬼怪,但是反而被面色灰敗的真鬼誤認為同伴,被邀請入屋閒聊。最後,真鬼似乎察覺有異,與偽裝成鬼的某人扭打成一團。
二、〈續聊齋:落拓鬼〉:某鬼意外聽聞數鬼談論某處有一箕白銀,某鬼竊喜,先去找尋,哪知道箕中竟然都是螞蟻。某鬼哀嘆之餘,想利用箕內螞蟻來報復某甲,沒有想到,倒進某甲房屋的螞蟻都變成了銀錢,最後某鬼只得兩圓,嘆氣不已。
典文:
《三六九小報(第六十八號)‧續聊齋:與鬼廝打》,一九三一年四月二十六日――日‧野狐禪室主
昔一嘉義友,陳姓,忘其名,為言嘉義西門外大溝畔,有一廢宅,地甚寬曠,內有破屋數間,及龍眼樹無數而已。當五六月間,土中有蟲,破土而出,蛻化為蟬,粘附龍眼樹幹。每夜八九點鐘,則有附近兒童,三五成群,各持油燃火把,四處搜尋委蛻之蟬。有某甲者,性詼諧而好事,為童子無知,敢為此等遊戲,當作惡劇偽鬼以嚇之;乃以墨塗臉,披散頭髮,悄立樹陰,待其至止。詎無數兒童,悉在對向,窮搜亂索,甲待之久,精神漸覺頹喪,鬱鬱無聊,正欲移步,忽覺身傍有人面色灰敗,甲毛髮一豎,感覺其非人類,即亦強作鎮定。其人忽低聲問曰:「彼小子殊擾擾,汝在此將胡為者?」甲不得已,囁嚅對曰:「正為彼小子,欲一祟以求食耳。」其人曰:「渠正向彼方去,枉自立待,盍到吾許 一敘乎?」甲無奈諾之,相隨入破屋,每有語,甲惟含糊,約略一答。坐談有頃 ,其人忽然作色,起欲趨甲,甲急退出,彼即迫前;甲開步疾走,彼亦極力後追,至大溝畔,扭作一團,共相拳擊。適有數人觀劇欲歸,各持打馬火 ,望見甲獨自一人,兩手開張,左右搏擊,大聲喝曰:「是胡為者!」甲恍然醒悟。問其故,為陳其始末如此,是俗所謂與鬼廝打也。今西門外有鐵道驛,不復如前荒僻已。
《三六九小報(第七十二號)‧續聊齋:落拓鬼》,一九三一年五月九日――日‧野狐禪室主
某鄉一鬼,性貪福薄,頻年落拓,轉世無期。每夜躑躅窮鄉愁城間,無人肯以紙錢麥飯相應酬。鬼日困餓鄉,眼巴巴,腸轆轆,惟有徒喚奈何而已。一夜,月色微明,偶出行,見數鬼在前閒話,謂某處有白銀一箕,欲往而瓜分之。鬼聞喜極,遂抄道往,至即見箕內滿貯螞蟻,蠕蠕攢動,嗒然若失;忽憶某甲生前與有隙,擬將螞蟻報之,遂攜往甲家。登其屋上將瓦掀開,以箕向下傾棄之,忽聽下面丁丁咚咚,響如聯珠,恰是銀聲。鬼駭極,急將箕收起,以手摸之,箕內尚賸兩圓。鬼嘆一口氣道,雖無發財命,差幸尚有兩圓可抵工錢,不然徒為他人造福,就太冤矣。
114. 貓山與鯉魚山
介紹:
臺東最著名的妖怪傳說,就是山貓精與鯉魚精敵對相鬥的故事。據說這兩隻精怪是互看不順眼的仇敵,分別住在貓山、鯉魚山,也有傳說這兩座山其實就是兩位妖精的化身。
在日治時期,漢詩人李碩卿曾經賦詩〈貓子山〉、〈鯉魚山〉,描述民間故事中貓鯉相鬥的情節。在一九四三年,臺灣藝術社出版的《臺灣むかし話》(第二輯)則對此事詳加描述。作者除了提及貓為了吃魚才與對方戰鬥,也說到鯉魚精作祟,導致當地村落的婦女容易生下雙胞胎。因為雙胞胎被視為惡兆,於是人們就挖去鯉魚精的眼睛。
施翠峰在一九七六年出版的《思古幽情集》(第二冊:神話傳說篇),描述了貓追鯉魚的臺東故事。臺東老者認為,貓山與鯉魚山是「活穴」,雖然本身是山,但也能緩慢地移動位置,每當貓山移動時,鯉魚山就往海岸邊逃避。另外,作者還引用了當地人流傳的另一種版本的鯉魚山傳說。據說以前鯉魚山的山下是原住民部落,有一位部落青年在鯉魚山的山洞中發現一件金光閃爍的寶衣,當他穿在身上之後,同族的人見他身著寶衣,而且說話十分靈驗,於是認他為王,讓他成為部落首領。但是有一天,紅毛番(荷蘭人)來到此處,想要佔據臺東平原,於是這名首領率眾驅逐敵方。後來紅毛番改變作法,將珍珠與瑪瑙贈與原住民首領,讓對方掉以輕心,最後再騙走首領身上的寶衣。他失去寶衣之後,說話再也不靈驗,部落人民不再信服他。不久之後,他們發現族內出生的胎兒、牛羊,眼睛都是瞎的,人們懷疑鯉魚山中的兩顆大寶石(也就是鯉魚活穴的魚眼)被紅毛番挖走,才讓鯉魚穴的靈氣喪失。面對這種狀況,部落人心惶惶,於是決定搬離此地。
典文:
《東臺吟草‧貓子山》――日‧李碩卿
誰把貓兒放此間,伺魚日久化為山。
憐他身小魚偏大,攫取無能覓食艱。
《東臺吟草‧鯉魚山》――日‧李碩卿
山勢分明似鯉魚,疑從東海躍來初。
錦鱗畢竟宜於水,願汝揚鰭返尾閭。